“额娘,依你所见,我如今该怎么办?”珠锦如今正是当局者,心思乱时,也不好对自己的处境做出什么判断了,伊尔根觉罗氏是断然不会害她的,她求助于自己的额娘,也不算丢人。
“自然是起坐如常,不要再纠结孟贺兰这等小事,就当做这件事并未发生过,不过想必你今日之反常,也难保宫里的人会不知道,但多半会以为你是因为曲嬷嬷被擅自嫁出去而生气,因此回宫后,皇上或许会与你解释缘由,你听过之后便罢了,无需再对此事多言,至于你自己的心意,你还是不要耿耿于怀的好,你要学会控制你自己的感情,不要让它影响到你的理智,”
伊尔根觉罗氏不无担心的道,“锦儿,你不要忘记了,你已是皇后,有了母仪天下的尊贵身份,就不该再有这等不切实际的感情牵绊了。你莫忘了,你如今也是皇家的人,同样要做到无情,该谨守规矩的时候就不能放任自己的情感。”
珠锦点点头:“额娘说的很有道理。”
可有道理是归有道理,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伊尔根觉罗氏又劝了珠锦几句,便让外头候着的素蕊和如貌弄了些吃食来,她看着珠锦吃完饭,这才留下女儿独处,回了自己的院子,还未到自己的院子,便听见说噶布喇醒了,她又去了噶布喇处。
到了噶布喇这里,噶布喇已经喝完汤药了,见伊尔根觉罗氏来了,便笑了一笑,问道:“你从哪里来的?”
“从锦儿那里过来的,”侍女收拾了噶布喇的药碗退下去之后,伊尔根觉罗氏见屋中已无人,这才开了口,“她派人去宫里告诉皇上你好了,结果回来的人说曲嬷嬷让皇上和二阿哥做主给嫁出去了,她自午膳起就没吃任何东西,一个人在屋里头闷坐,我得了消息就去看她,还以为她是生皇上和二阿哥擅自做主的气,哪里知道她是在怨孟贺兰的薄情,接着又与我承认她爱慕皇上啊!”
伊尔根觉罗氏将方才与珠锦的谈话对着噶布喇娓娓道来,噶布喇听到最后也是脸色一变,他刚醒过来不久,身子还有些虚,当下还有些激动:“锦儿也是聪明孩子,她心里最是有分寸的,怎么能犯此大错呢?后妃本就不该跟皇上谈感情,即便是皇后也是一样的!”
“哎呀,你也别激动嘛,你自己都是病恹恹的,还说她做什么?你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吧,”伊尔根觉罗氏生怕噶布喇激动过度旧病复发,忙让他淡定不要激动,“你别着急,我方才已经劝过她了,她自己是知道轻重的,等她想通了,也就好了。”
噶布喇却并不抱有这样乐观的想法:“我看很难,锦儿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这一回她既然跟你坦露了她的心思,我想让她自己放下这等心思恐怕很难,这样吧,等我休养几日,养好了之后,我亲自去与她谈一谈。”
伊尔根觉罗氏想了想,点点头道:“恩,这样也好。”
经过太医的精心医治,再加上伊尔根觉罗氏等人的精心照顾,噶布喇的身子一天天的好起来,行动坐卧也渐渐如常,按太医断言,不出二十日便能痊愈,而后,就可上朝了。
噶布喇的身子渐渐好转,他这心里还一直记挂着珠锦的那件事,十多日后,他便借着散步之名,逛到了珠锦的院子里来。
珠锦是不知噶布喇来历的,听见素蕊说噶布喇来了,忙出来迎他,又扶着噶布喇进屋,口里还埋怨道:“阿玛身子不好,怎么不在屋子里躺着休息呢?又跑出来乱走!”
“躺久了也闷,我就想出来散散步走一走,谁知就信步走到你这里来了,所以就顺道来瞧瞧你,你在做什么?”噶布喇笑道。
珠锦将桌案上摊开的书册拿起来给噶布喇看:“也没有做什么,闲来无事,便去玛法以前的书房里拿了几本玛法的读书笔记看。”
按理说,噶布喇既然捡回了性命,如今又大好了,她就应当启程回宫去的,可她有心事,觉得这样回宫去又不知该如何面对玄烨,索性就借口还要照看噶布喇的病,就这么待在府上不回宫去了。
但她几乎每日都是能得到宫里消息的,朝中为了三藩之事吵个不停,玄烨每日也是忙个不停,根本没有时间来府上接她回宫的,当时听了这个消息,她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玄烨不来也好,省得她如今心乱,在玄烨面前压不住自己的心思反而让玄烨察觉了;再者如今玄烨又要思虑三藩之事,她也不愿意让这些情爱之事来扰乱了玄烨的心。
珠锦想着,她或许清清静静的在家里待上几日,或者就能想通了的,只可惜事与愿违,直到如今,她仍旧是想不通。
“这几本我也看过的,阿玛的读书心得写得还是很特别的,”
噶布喇将珠锦递过来的书册拿起来略翻了一翻,而后又放下,直接望着珠锦道,“锦儿,我如今已经大好了,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能继续上朝了,你怎么还不回宫呢?你是不是在等着皇上来接你回去?”
“如今皇上还在等着云南那边起行的消息,但据我估计,吴三桂是绝不会离开云南的,他也绝不会遵守皇上关于撤藩的旨意,因此他必会起兵造反,想必皇上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