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怎么可能记得？她能记得的不过是三岁之后的事情罢了。她只记得自己出生在英国，成长在英国，可是除了妈妈以外的亲人却是在中国，而她，是中国人。
她会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同样会一口地道的中文。
因为妈妈说，中国才是她的家。
在妈妈说这句的话的时候，乎乎很想问，“爸爸是不是在中国？”要不然，为什么她会是黑头发黄皮肤，为什么她会从小的就没有爸爸，只有一个“徐哥哥”？
她没有问出口，妈妈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欧凌常常找着时间差去看望乎乎，乎乎一来一去和他熟了，说的话也就多了，直到一天，乎乎在欧凌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抓住他的手，沉吟了许久才幽幽的问道，“哥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欧凌笑而不语。
乎乎看着他，在心里想了很多遍的话终于夺口而出，“哥哥好像认识妈妈的样子。乎乎没有爸爸，哥哥知道乎乎的爸爸是谁吗？”
“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欧凌摸摸她的头笑的很温柔。
“哥哥，你是我的爸爸吗？”乎乎突然问道，欧凌摸着她头的手猛然一顿，他的笑意凝在嘴边，乎乎以为他要说“不是”的时候，看到欧凌突然蹲下身子，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并且认真的注视了她很久，缓缓的说，“你的聪明，真像我。”
“像你？”乎乎恍然，试探的喊了声，“爸爸？……
欧凌嘴上的笑意像是绽开的花朵，瞬间蔓延到整个面容之上，他轻而易举的把乎乎抱到怀里，“乎乎，别告诉你妈……答应我。”
乎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欧凌淡淡的开口，“你的妈妈，现在很讨厌我……”
“妈妈怎么可能讨厌爸爸？妈妈一直都……”
欧凌揉揉她的发，“大人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乎乎，你怎么猜到我是你亲生父亲的？”
乎乎高深莫测的笑了，“感觉。”
欧凌突然很满意的笑了，这孩子，和自己真的很像。
“你会有新的爸爸的，新爸爸对你妈妈会很好的。”欧凌突然说。
乎乎趴在欧凌的怀里抬头看着欧凌，“爸爸，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从小就没这么叫过人……感觉好奇怪，但是好幸福！爸爸你说的新爸爸是徐哥哥吧？爸爸其实根本就不想把妈妈让给别人，却说这样的话，乎乎真的不能懂。”
“你不懂的事情还很多，只是，现在不能这么叫我。”欧凌严肃的说，“你妈妈会生气的，你还是叫我‘哥哥’吧，至少在你妈妈的面前。”
“嘻嘻！原来爸爸是这个样子的，真的好神奇的！爸爸和我长得很像，性格也很像！妈妈实在是太别扭了，其实乎乎也有很多事情瞒着妈妈呢！也是怕妈妈生气……我偷偷的告诉爸爸，作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啊，其实老师又要找家长来着，不过是因为小红和我吵架吵输了，就在那里哭！我不想妈妈担心，就跟老师说，我妈妈出差去了，来不了。”
乎乎活灵活现的说道。
欧凌忍不住笑了，但还是有一点不解，“老师不会打电话给你妈妈吗？”
“我改了一个数字，号码是假的。”乎乎得意的晃晃脑袋，“这点小事还要麻烦妈妈，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想的。”
欧凌顿时无语，才五岁就有主张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这一点，好像也是遗传自己的样子……
“还有啊，爸爸我答应你在你和妈妈面前一定喊你‘哥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乎乎噘着嘴道。
欧凌很奇怪乎乎会讲什么样的条件，“你说吧。”
“嘻嘻，一定要把妈妈追回来……爸爸，加油啊！”乎乎满怀期待的看着欧凌点点头，然后才自言自语道，“呼呼，终于不会有很多很多的‘乎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