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夫倒不急着扬言,要做事重要的还是如何落实:“他还会有办法的,现在咱们两家要做好表率作用,在各方面都投入一些,增加他的犯罪成本。”
“明白,只是……”卢伟说着叹了口气,“那家伙,做工程,拿个总包,然后胡乱分包下去,几乎是在空手套钞票,跟这么一个人打资本战,总觉得心疼。”
“你也说了,他就会分包。”张逸夫笑道,“咱们行业可不是水泥活儿,能做的人屈指可数,刚刚在座的人都不给他做分包,拒绝供货,他还怎么发挥?”
“只怕……”卢伟是个经历过事情的人,自然知道大家酒后的信誓旦旦,通常是靠不住的,“只怕在利润的驱使下,有些规模小的公司,会阳奉阴违。”
“卢总,关键在于你我。与萧咏合作的企业,咱们立刻宣布断绝一切往来,咱们的上、下游生意伙伴,也要考虑哪边更长久。”
“这倒是,大的项目,都在咱们手里。”卢伟点了点头。
除了项目与微机,一个自动化工程中还有无数琐碎的东西,机柜、线缆、直流电源这些东西,恒电和珅自也是要外购的。
“还是那句话,咱们团结,咱们做表率,坚持下去。”张逸夫最后说道,“萧咏有无数骨头可以啃,他很快会发现咱们这块是最难啃的,自然去啃别的,就连抢劫犯也知道不找太强壮的人出手不是?”
二人又洽谈了一些细节后,几乎是歃血为盟。
卢伟也见识到了张逸夫的手段与魄力。
虽然有些莽,但张逸夫有莽的资本。
别忘了,萧咏最先可是对恒电出手的,可这个肆无忌惮的流氓,很快就收手了。
谁有能耐让他收手。卢伟不用想也知道。
在强横的技术势力背后,这清晰的上层关系浮现开来,与张逸夫公平竞争。完全可以,但使脏招。那就是自掘坟墓了。
……
萧咏此时醉中带着羞怒,坐在车里,不自觉地掐着皮座套。
可恨,太可恨了。
从商以来,谁敢跟自己这么说过话?
连昔日的滇南局长,现任基建司长马钢,这么大的干部,对自己都礼遇有加。
张逸夫凭什么?凭什么?
他有一万个心把这些事添油加醋渗透给黄正辉。但此时却是有心无力。
黄正辉早说过,这些事他不会管,自己跟张逸夫有矛盾也早就暴露,现在再多说,只会让这位金子做的姐夫认为自己是个频进谗言的小人,
可另一方面,眼下的局面几乎纯粹是张逸夫个人之力带出来的,否则他已经直接与珅自合作做项目了。也就是说,解决现在局面的唯一方式,就是处理掉张逸夫。
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与张逸夫见面的时候。后者几乎没用正眼看过自己。
十足的轻视……
……
晚,床前,黄正辉捧着书看。萧依在旁边弄着手指甲,随口说道:“对了,他们好像谈完了?”
“什么?”黄正辉依然看着书。
“就是萧咏搞自动化,跟那个圈子里的人谈。”
“哦。”黄正辉点了点头,“他去做吧,我不管。”
萧依也不理这话,接着说道:“好像被他们联合恶意打压了。”
“嗯……”黄正辉略有动容,虽然他不认为萧咏能做成这件事,但这完全是出于技术和能力层面的。人际层面,他还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困难。也不认为谁有胆子能给萧咏造成困难。
见黄正辉动容,萧依紧跟着说道:“本来挺好的。萧咏也很谦虚,是带着合作的态度去的,没打算一上来就自己搞,打算跟珅自联合起来做,可蹦出来一个拦路虎,直接把合作机会抢走了,还号召大家恶意竞争,不给萧咏发展的机会。”
黄正辉自然清楚,这些话是经过加工的,关键几点要反着听,把“谦虚”换成“狂妄”,把“合作”换成“掠夺”就差不多了。
“那个人就是……”
“咳……”黄正辉咳了一声,抬臂道,“我说了,我不管,别打扰我看书。”
“……都被踩在头上了……”
“我还是那句话,搞搞普通工程就可以了,不要去那边搅混水。”黄正辉烦躁地挥手道,“他不听我的,非要去搅,那就去好了,自己长长教训。”
“……”萧依见黄正辉铁了心不管了,也只得叹了口气,聊起别的事,“那个女孩,已经回滇南老家了,好像在盖新房,让家人生活好一些。”
“嗯,没事了就好。”黄正辉略微放松了一些,“跟萧咏说,分包也不要乱搞,分给靠得住的人,不要再闹出这样的事了。”
工程承包,分包的事情,实际可比黄正辉理解的还要混乱好多。
试想一下,有相关资格证书的工人,熟练的工人,工钱是比小工要高很多的。
设备器材,队伍资质,水泥耗材等等也是同理。
同样一个工程,一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