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黄正辉也很早就看到了这一点,萧咏做这类事,只会增添无数的麻烦。△,..之前,萧咏一类人做生意,只是搞基建的人看在黄正辉的面子上大行方便就好了,这些低技术含量的产品和工程,也不会出什么漏子,好坏差不到哪去。
而萧咏这个莽夫,一旦搞这种高精尖微机技术方面的东西,可就是真麻烦了,基建的事好说好混,技术和科研方面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同时搞技术的干部,包括电科院及学会的人,相比于基建干部,也会多一些书生的迂腐,或说多一些风骨,少一些苟且,非常麻烦。就算最终能强推上马,这个产品值得信任么?出了事谁负责?萧咏还是评测单位?
这其中的每个环节,都足够让黄正辉头疼。
多么愚蠢的小舅子啊。
纵观这个简短的闹剧,年龄大一些的人,都展现出了应有的沉稳,无论黄正辉还是卢伟,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合理的反应,甚至中电联搪塞走张逸夫的那个副理事长,也处理十分妥当。
而年龄并不比他们小多少的尚晋,确实膨胀的最厉害,做出了最不符合自己年龄事情的人,他要做这件事,不是不可能,但还差的太远了,至少要有常江的名望和能力才有希望做成,同时绝不能和张逸夫闹僵,更不能如此大规模的拉人走。
几个成熟的男人,像扇蚊子一样了结了这件事。
尚晋,形单影只站在恒电的大门前,握着拳头,心中没什么愤慨或不甘,更多的是屈辱。
如今所有人都已经离他而去。他们也许已经坐在了自己的旧工位上,重新开通了工资折。
怎么办?
另谋出路?唯一能与恒电比肩的栖身之地,珅自的老板已经一口回绝了自己。
继续考研?就算考研成功进了机关,自己已经快40了,还有什么资格混?恢复研究生考试多年来,研究生其实也没那么稀有了。就算进了机关。重新从小科员干起,拿着不到恒电1/3的薪水,拿着一辈子积累也不可能比恒电一个项目多的奖金,甘心么?
回头?
张逸夫容得下自己么……
尚晋甚至考虑去哭,去下跪,但自己做得出来么,做出来了张逸夫会原谅么?
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人。
每个人都该在符合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人生,凭努力。凭才华,凭造化一步步往上走,最后定格在自己能力的极限,完成自己的人生。
尚晋却从不认可自己的起点,也不认可所谓的极限,北方电院的研他即便考上了也不去,他的眼里只有菁华,恒电好好的日子也不知足。他要自立门户。
他原本也是没这个勇气的,只因在一个局中与萧咏相识。喝了几杯酒。
两个膨胀的妄人撞到一起,擦出了愚蠢的火花,在吹破天的牛皮中,萧咏认为尚晋是恒电的技术大拿,甚至远胜于常江之流,尚晋则觉得萧咏简直就是部长的亲弟弟。做什么事都是弹指一挥。
一拍即合,互相膨胀,瞬间爆炸。
犹豫之间,一辆车子驶出,他认得。这是张逸夫的那辆。
他想上去,腿却没有力气。
车子在他面前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了张逸夫那张表情平淡的脸。
尚晋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可能,与眼前这个人作对……他是当过局长,与中央领导握过手的人,他是单枪匹马将中国微机保护、自动化拉到国际水平的人……他是令iec震惊的人……他是连陈延睿,常思平,甚至岳云鹤都敬佩的人。
“这里,你回不来了。”张逸夫看着颓丧的尚晋,默默说道,“你该回家了。”
家?哪里是家?
张逸夫很快回答了他心中的疑问:“在那个遥远的地方,你是否有个结发之妻。”
尚晋一愣,而后浑身像是触电一般,那些多年前的事情回荡在他眼前,是的,自己曾经有个家,有个稳定的工作,有妻儿老小。
“我不可能再接受你,他们也许会。”张逸夫留下最后一句话,摇下车窗。
车子驶远。
尚晋缓缓蹲在地上,捂着头,不觉间,泪水涌出。
我这半辈子,都做了些什么啊……
车子内,司机小崔侧头问道:“张总,你干嘛跟他说这些?”
“我也是个人呐……”
“呵呵。”小崔笑道,“还真是,越来越觉得您宅心仁厚了。”
“没办法啊,每次对付完一个人,我心里也不好受的。”张逸夫望向窗外,“再坏的人,也有妻儿老小,对妻儿老小来说,他们是最好的人。”
“张总,您这么想就没完了。”小崔叹了口气,“我们当兵的时候,首长都做过这方面的心理指导,真上战场,面对的敌人,也是人,也有家,也有妻儿老小,想着这些,打死一个敌人哭一次么?你哭的时候,就被另一个敌人干掉了!”
“那你们首长怎么指导你们克服这个心理?”
“首长说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