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夏雪的身世,一直是一个迷,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朋友,在学校时各种猜测都有,甚至有很多是恶毒的。但张逸夫曾经送她回过家,至少知道她是在机关大院长大的,可门牌号与具体事宜仍然是个未知,现在就算去闯,也不知道去哪里闯,怎么闯。
而郑道行和郝帅,知道的甚至还没有张逸夫多。
这种时候,张逸夫能想到的人,怕是也只有一位了。
将文天明安置到招待所后,赶在下午上班时间之前,张逸夫跟着郑道行混到了电力部大院内,随后直奔外面的一圈行政楼。
由于事态过于紧急,张逸夫也不想什么合适不合适了,他相信某人一定还是会帮忙的。
此时刘建网正在办公室中小憩片刻,不想张逸夫这家伙再次不请自来,慌忙揉着眼睛泡茶,尽量打起精神:“小张,又来部里办事儿啊。”
张逸夫两手空空而来,也觉得不好意思,只得硬着头皮道:“刘处长,每次过来都没带东西,今后有机会,一口气补上。”
“呵呵,哪里有那么多事儿。”刘建网放下茶杯笑道,“年纪轻轻的同志,犯不上来那套,我看你这次可不是来聊天的,有事就说吧。”
刘建网绝对称得上厚道,从第一次见面张逸夫就知道了。
“那我就说了……”
“嗯。”
“有关夏雪的事情。”
“夏雪?”刘建网一愣。稍做思索之后,便想通了其间的关节,“是为她停薪留职的事情吧。”
“算是吧。”
“没办法。部里毕竟是部里,有纪律的。”刘建网无奈摇了摇头,“上次的事情,影响太恶劣,再加上一些谣言的影响,相信夏雪本人在部里呆着也不好受。这次停薪留职,是她自己要求的。调度局的领导劝过了,没用。她的性格,你比我们都了解。”
“是。”
“那还有什么要说的?”刘建网不解道。
张逸夫提了口气,极其理直气壮地提出了不那么光明正大的要求:“电话,住址。家庭背景。”
“…………”这次刘建网是真的愣了,“什么意思?”
“我需要夏雪的电话、住址、家庭背景。”
“……”刘建网咽了口吐沫,“小张,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我想登门去劝一劝,争取一下,现在联系不到她,只能来找刘处长了。”张逸夫满面正义。
“……”刘建网又是沉默良久,这才说道,“小张。连调度局的一把手都劝不动,你确定自己可以?咱们退一步说,夏雪就算是回来了。对她也未必就是个好事。”
“同窗四年,总要争取一下。”张逸夫坚定地答道。
“这……”刘建网手里,确实掌握着这些资料,但人事档案管理是有制度的,原则上应该是保密的,私自把这些给别人。有违纪律。
若是平常的领导,遇到这种非分的要求。多半是要把事情推出去,让张逸夫找其它渠道查去。但刘建网,总觉得张逸夫的意思没那么简单,而且张逸夫这个人是他亲手挖掘栽培的,现在发光发热,连部长都相中了,已经渐渐从一个栋梁之才,蜕变为一个权利场上的盟友。
这个忙,倒也不是不能帮,举手之劳而已。
但帮之前,该说的话他必须说到了。
刘建网缓缓起身,走到门前,轻轻把门撞上,回头道:“逸夫,你要清楚,夏雪最近名声不太好,除了调度局的领导外,其它领导都有些反感她。”
“清楚。”张逸夫点了点头。
刘建网觉得张逸夫是明白人,但此时还是决定再多说一句,他重又坐回办公桌前,压着嗓子正色说道:“逸夫,你现在可是部里干部司重点栽培的对象,根正苗红,刚提了职称,又提了级别,该是安心做事的时候,切莫动了杂念,耽误前程。”
“多谢刘处长提醒,但这事,我真的要做。”
“……”刘建网忍无可忍,皱眉直接说道,“我再说明白一点,你家里人如果催着结婚,我个人都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对象,家里都是司局级的背景,说得夸张些,让穆部长当媒人都是有可能的,你这又是何苦呢!”
搞人力的就是贼,怕是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刘建网就嗅出了张逸夫与夏雪之间的那种味道,这会儿出于对苗子的呵护,终于点破。
“既然刘处长已经这么说了,我也坦诚相待。”张逸夫沉了口气,“这一关我就是过不去,现在事到临头了,我憋不住。”
“事到临头……”刘建网微微一想,这才怅然一叹,“到头来,还是水利的人啊。”
“水利?”张逸夫一愣,她家庭背景是水利的?那跑电力口干什么来。
“事到如今,我跟你说清楚了吧。”刘建网无奈摇了摇头,这才铺开说来,“夏雪的父亲是水利部的领导,前些年生了重病,不得不提前退休了。”
“原来如此。”张逸夫这才明白,那天晚上去的大院八成是水利部的,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