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睿的生日在一号,十二月的第一天。维斯汀大酒店三号宴会厅被布置的特别温馨,十来张圆桌,每张圆桌正中间摆着一张小孙睿的艺术照,不同表情,不同姿势,都同样憨态可掬。
作为副市长孙纪平的独孙,孙睿无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宝贝。其实三周岁生日算不上十分重要的日子,孙睿一周岁时,孙纪平的妻子因病去世,周岁宴变成丧宴,孙睿两周岁是生病度过的,周岁宴又不了了之,是以这回孙纪平坚持要给孙子补办一场周岁宴。
一场孩子的生日宴,所邀请的宾客却非等闲。孙纪平本人在江陵市乃至全省的影响力实在是大,当然也与他的背景有关,他的祖父是孙中山的远房侄孙,是黄埔军校的一期毕业军官,解放后,位任政。协常。委。
受祖辈蒙阴,其家族子弟都处在要位上,孙纪平虽是副手,但人们见到他照样得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句,孙市长,有时候他的权力甚至大于市长。想讨好拉拢他的人不计其数,终因他公正清廉的做派,不得其法。
岑芳菲和孙礼两口子在酒店大厅迎接客人,孙礼看见薛立诚和程莉云,上前说,
“程阿姨,薛叔叔,这边请,这边请。”
孙礼小时候和程莉云住一个省委干部大院,与她非常亲近,阶级一旦固定,交际圈子也就固定了。
程莉云把准备好的礼品交给岑芳菲,笑道,“怎么没看见睿睿?”
“犯困了,在睡,我爸爸和保姆在照看他,”孙礼说,“小征呢?听说他从美国带了一个音乐家媳妇回来,大伙都想见见。”
如果说孔珏姐妹是薛征父亲这方的朋友,那么孙礼相当于薛征母亲那方的朋友,孙礼年纪比薛征大六岁,小时候玩不到一块去,又一边部队,一边政府,泾渭分明,交集不多,所以无瑕不认识孙礼。
提起满意的准媳妇,程莉云满面笑容,“他们稍微晚一点到。”
岑芳菲问,“想必小征婚事将近了吧。”
程莉云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上周领证了。”
这么快,岑芳菲和孙礼对视,都相当惊讶,“你们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哎呀,我们是不是得准备红包呀,”岑芳菲挽着程莉云的胳臂开玩笑。
程莉云说,“小征的意思是下个月办婚礼,正好一年的结束,新年的开始,取个好兆头。”
目送薛家夫妇走进宴会厅,岑芳菲低声对孙礼说,“薛征怎么奇奇怪怪的,突然辞掉前途无量的工作,又突然决定结婚,我感觉他像是哪根神经搭错位置了。”
“别人的家务事,你少管,”孙礼皱眉说她,“我们本来就是泛泛之交,又不了解他。”
不久后,薛征和王美娇到了,岑芳菲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这位天才美女钢琴家身上,各种打量审视。她承认这个女人很美也有气质,可她总觉得好像缺了一点什么,不值得薛征为她放弃美国大好前程。
是的,在薛征母亲的吹嘘中,自愿从MAS会计师事务所离职的薛征,被形容成为美人放弃事业的情圣,而事实正好是相反的。
一辆黑色商务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岑芳菲眼尖,“是无瑕和她哥哥,”她边说边往外走,孙礼也立刻跟上她。
大堂经理和其他服务员都伸长脖子看,是什么大人物,值得夫妻俩亲自去门口接待,要知道刚才副省长到,也没受到这个待遇。
无瑕今天穿的比较多,小雪节气一过,气温骤降,谢嘉禾担心无瑕又着凉感冒,让Oceane监督她穿衣服,两件保暖衣、一件毛衣外加一件羽绒服,圆鼓鼓的,车上暖气足,无瑕上车就把外套脱了,车一停就急不可耐的开门下车透气。
谢嘉禾单手拿着她的小羽绒服,跟在她后面,“乖,把外套穿上。”
无瑕推开他的手,“我不想穿,到酒店里就暖和了,”声音柔的像撒娇。谢嘉禾无奈的笑,眼里溢着宠溺。
岑芳菲心叹这对兄妹,无论何时都那么赏心悦目,感情好得令人羡慕。
“谢先生,多谢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孙礼口气很尊敬,说着还伸手与谢嘉禾交握。
无瑕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她把盒子递给岑芳菲,“这是给睿睿的生日礼物。”
“谢谢,谢谢,”岑芳菲惊喜,不管无瑕送什么,她都高兴,“睿睿经常念叨小姐姐,问我小姐姐什么时候去家里玩。”
“我也很想他,想捏捏他的小包子脸,岑姐姐,睿睿现在在哪儿?”
岑芳菲被无瑕一声‘姐姐’叫得心花怒发,管她儿子是不是在睡觉,问谢嘉禾,“谢先生,我能先和无瑕一起去楼上客房接睿睿下来吗?”
“当然没问题。”
得到谢嘉禾的许可,岑芳菲牵着无瑕进了电梯。
电梯四面都是镜子,清晰的照出无瑕稚嫩的脸庞,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莫名笑了一下,她想避开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老天爷却不遂她的愿,维斯汀酒店毕竟在江陵规格算比较高的五星,政府不少大型宴会都在这里举办。刚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