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一看见无瑕,笑了笑,侧身请她过去。
无瑕上完厕所出来,杨少一又点燃了一支烟,她都已经走出半米远,停下问他,“你有心事?”
“心事啊?我不知道算不算,烦心事倒是有一堆,哎,我跟个孩子说这做什么,”他说着好笑的摇摇头,熄灭手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
也许看无瑕年纪小,很多他无法在谢嘉禾面前展露的负面情绪,借助酒精和烟瘾,全暴露给了无瑕。
无瑕感觉到他的焦躁、阴郁还有愤怒。
他这样的状态跟无瑕记忆里那个杨少一出入很大,作为一名太子党,他要风有风,要雨得雨,有什么能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是谢嘉禾所说的明天的招标吗?
无瑕不明白,经济啊,法律啊,不都是他们这种人玩弄在鼓掌的玩具吗?
“何必用烟酒回避苦恼和困难?最刺激的难道不是挑战与克服它吗?”无瑕淡淡的说。
杨少一先是微怔,继而以难言的眼神望着她。
“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无论怎么弥补,都不可能恢复原样。”
“那就好好思考将来如何不再重蹈覆辙,一味沉湎过去是懦夫。”
杨少一已然为无瑕的话震惊,他不可思议自己竟被一个孩子开解。
是的,他对孔瑕始终无法释怀,他家里到处都是她的书,她的笔记被他放在抽屉里珍藏。两年来,他的生活都被她一点一滴环绕着,而他却愚蠢的认错了人。
再读那些美好温暖的文字,他才恍然,有些人根本不需要多华丽的外表,炫耀,受人瞩目,因为她心里早已装满整个浩瀚的宇宙。
单单的懊悔无法描述他的恨和无可奈何,佳人已逝,任你拥有再多的金钱与权势,也无法挽回。
“孔小姐,孔小姐,您不能进去。”
“我是他的未婚妻,来找他天经地义,你们给我滚开,”
这飞扬跋扈的声音听起来真耳熟,不,应该是太耳熟了,无瑕惊诧的当口,争执声越来越近,都上楼了。
杨少一面色沉下来,只见一个长发美女气势汹汹出现在楼梯口,眼睛像雷达似的,一准定到他们这个方向。
不是孔珏,是谁,
恰好谢嘉禾听见动静打开包厢门,走出来与孔珏碰了个面对面。美男的威力不小,孔珏恶狠狠的神情来不及收起来,变得僵硬,怪怪的。
这时,杨少一已经快步走到她身边,拽住她的手腕,往外拉,毫不怜香惜玉,“谁准你你到这里来撒野。”
孔珏的脸唰的变得惨白,她双手紧紧抱住杨少一的胳臂,“少一,少一,跟我回家好不好。”
“你还不面对现实吗?我们已经完了,孔珏,”杨少一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出她的全名。
谢嘉禾闻言,打量了她几眼。
她就是孔珏?
眼前的女人无疑非常美,不同于王家姐妹那种高雅的艺术美感,孔珏的美是明媚张扬的,像一团火红的玫瑰,妖娆,娇艳。她身材很好,前。凸。后。翘,而她显然非常懂得利用自身优势吸引男人,穿着贴身短裙,黑丝,细高跟,说实话,的确是种诱惑。
杨少一喜爱她很正常,但是,他居然会选择她做夫人?谢嘉禾挑眉,刚才她看自己的眼神很微妙很有意思,不安于室的女人,做情人正合适,怎么可能成为一个贤惠的妻子。
无瑕一直站在离他们稍远的地位,保持与孔珏的安全距离。过去她与孔珏同住一个屋檐,矛盾无法避免,现在她离得远远的总可以了吧。
其实刚刚听见杨少一说分手,她吃了一大惊,他出了名的爱孔珏啊,她搬出去后,每次和孔珏见面,她都是听她晒恩爱炫情深。无瑕甚至还记得杨少一给孔珏买过什么礼物。
怎么会突然闹分手?莫非刚才杨少一所说的烦心事,就是指这件事?
“我知错了,我反省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孔珏眼泪直掉,哭的好不伤心。
距离那场糟糕透顶的生日宴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一个月来,杨少一挂断她所有的电话,不再回他们共同的家,孔珏惶惶不可终日,担心杨少一一声令下解除婚约,在单位,明知杨少一就在自己楼上办公室,她却不敢主动找他,怕他更生气,怕被其他人知道她引以为傲的婚姻出出现问题。
孔珏被逼得实在没办法,才闯进这家酒轩。这里以前是她和杨少一经常约会的地方。而且她听小道消息他今晚在这儿设宴,第一反应是客人是女人,出于危机意识,她也一定要来。
看见谢嘉禾,她才明白自己弄错了,而且又惹怒了杨少一。
“你让我说多少遍,我们之间已无可能,等这阵子忙完,我去一趟你家,解除婚约,该有的赔偿,我不会少了你们的。”
孔珏慌了,死死抱着杨少一不撒手,又哭又闹,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无瑕想不到再次见到她高傲的妹妹,却是如此狼狈的一面,祈求,痛哭,那么卑微,那么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