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江陵出差?”无瑕惊得手上的毛巾都掉在地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现在说很迟吗?我下周一才出发呀。”
无瑕抿唇,她想问他能不能别去,但理智阻止了她愚蠢的问题。谢嘉禾不是前世她遇见的那些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他身肩重责,有理想有抱负,很可能会成为一个家族将来的继承者。
仿佛感觉到无瑕的不高兴,谢嘉禾好看的嘴角一弯,摸着无瑕的头发,“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两个星期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这周末我不加班,好好陪你。”
谢嘉禾从不食言,周末两天,他真的哪儿也没去,在家里和无瑕一起宅。
午后的阳光总是懒洋洋的,催人入睡,无瑕打了个小盹,靠在温暖的怀抱里,眼睛渐渐眯起来。身后的男人手臂往下放了些,环住无瑕,让她睡得很舒服。
靠椅足够宽敞,一大一小坐上去一点都不觉得挤,谢嘉禾没怎么动,始终右腿压在左腿上,袖口慵懒的卷起,膝盖上还搭放着一本书,《我的奋斗》,希特勒。
“我不想让你走,”无瑕轻轻嘟囔,不够长的小短胳臂,努力抱紧谢嘉禾的腰。像一只小雏鸟,窝在她的参天大树上不肯走。日复一日的同床共枕,她对他的依赖程度超出她自己的想象。
谢嘉禾笑,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同时拇指按住她的下巴窝儿,“等你再长大一些,我随时随地带着你,你想离开我都不行。”
“真的吗?”无瑕抬头,眼神很美,很明亮。
谢嘉禾看着这双眼睛,不由自主的许下承诺,“我发誓。”
无瑕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她耳畔回荡着爷爷往昔清晰的话语,“你是老天恩赐给我们的礼物,真希望你能永远陪在我们身边,可是爷爷奶奶都老了,走不动了,而你又长大了,能去的地方多了,只怕你越走越远,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们舍不得也不得不舍得。”
谢嘉禾抚摸她瘦削的背脊,她的身体像披着薄薄皮的小绵羊,仿佛,他手一重,就能摸到她的灵魂。
爷爷,他是不是您和奶奶在天上派来保护我的天使?
谢嘉禾的行李是无瑕收拾的,大到手提电脑,小至剃须刀,仔仔细细,无一遗漏,老樊送他去机场,红石基建江陵分公司领导层在那头迎接。
“一路平安,”无瑕搂住谢嘉禾的脖子,亲吻他的脸庞,他回吻她,
“小心安全,有任何事,记得打电话给老樊。”
无瑕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载着谢嘉禾的汽车离开。
接下来大半个月,她将一个人守着这间大房子。原本谢嘉禾不放心,希望无瑕去老樊家里借住,但是没办法,无瑕不愿意,于是作罢。
谢嘉禾万般叮嘱无瑕无论何时手机不能离身,保持电话畅通,还让老樊隔两天过来看看。
无瑕习惯了孤独,第一天和平常一样的度过,
但第二天,第三天,,,
每天晚上都看不到谢嘉禾,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走来走去,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她又觉得心慌。
谢嘉禾给她打过电话,他真的很忙,讲不了几分钟就匆匆挂断,她也自觉,不去打扰他。
无瑕去超市采购时,发现斜对面新开了一家唱片店,如今唱片业不景气,CD卖不出,唱片店一家一家的倒闭,还有人犯傻往里面投钱着实少见。
她买好东西,顺便进去逛逛。
一走进店里,她环顾四周,有些地方还没装修好,里面的货架也很少,零散但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古典乐CD,有些像艺术品,包装精美;有些只写着外文,国外原装;有些残破不堪,用透明胶带黏起来,这引起了无瑕极大的兴趣,难得见到只售卖古典音乐的唱片店。
她拿起其中最破的一张,
“想不到店里第一位客人是个孩子,”身旁传来一个笑声,她看见一位满头银发,神态和蔼的老奶奶,“也是个相当有眼光的孩子,一眼就选中我们店里最珍贵的CD。”
“这应该是古尔德大师临终前唯一亲自录制的CD,据说全球发行不到一千张,”无瑕说着,自己也不好意思,“我开始以为是假的,就直接用手拿起来,至少应该戴双手套。”
老人非常吃惊小女孩能说出CD的来历,以前她的很多学生看了也听了,都不知道这是古尔德的原曲。
这个小姑娘来历不凡啊,
“没关系,我放在这里就是供其他人欣赏,遇见合适的人,卖出去也无妨,”老人笑道。
“当古董卖吗?”
老人摇头,“我二十年前在美国一家二手市场无意中发现,买下它只花了二十二美元,现在我可以以同样的价钱卖给别人。”
无瑕脱口而出,“那卖给我可以吗?”说完又担心老人不同意,双眼紧紧望着对方,仿佛在请求老人千万不要拒绝她。
好有意思的孩子,老人说,“我现在播放这张CD,如果你能说出第一首曲子的名字,我就把它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