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黑暗中,萧楚感觉身体先是像蜡一样融化成水,然后滚油一样翻腾。
“噗~”
一声轻响,绿色的火苗从脚趾开始燃烧,很快就吞噬了全身。疼!像猫爪狗咬一样的疼。
烧透的身子,一部分气化成一团蓝紫色蒸汽,却又不像气体一样飘散,依然凝聚成萧楚的形状;另一部分变成了黑乎乎的渣滓,就像是煤块燃烧后剩的煤渣。
腿没了!胸没了!
啊——绿色的火苗要烧到头部了!完了!我要消失了!疼!疼!好疼!沉入了亘古的死寂。
忽然一滴水落到了脸上,热乎乎的。咦——我已经消失了怎么还有感觉?!
萧楚艰难地眯起眼睛,母亲李雪梅正低声呜咽,眼泪滴滴答答流到了自己脸上。
“哎——哎——别哭了!你跪在推车面前也没用!耽误护士工作!赶紧的,送太平间吧!医院床位紧张,这医院也不是给你一家开的啊!”一个男子不耐烦地催促着说,语气冷淡如冰。
“这位大哥,求求你!再等等!我的楚儿会好起来的!我想······”
“我对你想什么不感兴趣!算今天,你这儿子住院已经十天了,一直治不好是他命不好!你只交十天的住院费,过了中午十二点就算是第十一天了,需要另交一百!而且这多余的一天,你没有预约,属于临时占床,要加倍,一共要交二百元住院费!要我说,赶紧把死人抬去太平间干净,不要弄脏这里的床位!再墨迹,这病也是治不好了!”
“二百就二百!我再想办法借!大哥,你行行好!稍等一会儿!”
“哼——先说好,你不要再拿破破烂烂的一毛两毛来付医药住院费了,什么时代了?这种钱哪个还收?惹人笑话!”
“是!是!”中年妇人哽咽着站起来,把儿子从推车上抱下来,放在病床上,回过头对住院部主任说:“我一会儿就把钱给您送去!”
“不是给我送去!是给医院懂吗?你这女人啊,真是榆木疙瘩,你没看到你这儿子的病根本·····咦——”
刚才住院部主任只顾着和中年妇人说话了,没太注意病人,现在一看,被他确定已经死了的病人此刻正坐在床边盯着两个人讲话,这怎么能不让主任大吃一惊呢?
萧楚不仅醒来了,而且感觉特好:浊气排净,浑身清气流传,神清目明,视听嗅味触五感超级灵敏。
整个人都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难道这就是重生丸的效果?
“楚儿!楚儿!你······你终于醒了!呜呜——你不要想不开啊,只是高考而已,上不上大学无所谓,只要你好好的,娘比什么都开心!”
李雪梅十多天没合过眼,日夜照料儿子,其间辛苦只有自己知道。而且刚刚听住院部主任的话,儿子没希望了,一下子把她打入失望的深渊,当时就想和儿子一起死了算了,儿子死了,自己活着也没意思了。
陡然见到儿子好好地醒过来,而且竟然能坐起来,过去的苦楚和狂喜一起涌到心头,千万万语憋到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泪如雨下,只是抱着儿子放声大哭,泪水打湿了儿子的肩头。
萧楚心中很惭愧,高考惨败一直没脸去见妈妈,又吃了这剂猛药,听刚才他们对话,自己已经昏迷十几天了,那么这些日子又是母亲在照顾自己了。
听她意思,还以为自己高考失败想不开,吞药自杀了呢。
萧楚用袖子替妈妈拭泪:“妈!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放心吧!别哭!别哭!”
住院部主任名叫苟雄,对这对母子没有什么好感,他小舅子在医院开饭店,平时都会卖饭给院病人及家属,价格比医院外面几乎高了一倍,虽说名面上不强买强卖,大家肚里都知道咋回事,为了图个安稳,都会买下来。
李雪梅为了给儿子治病,家里钱全用光了,能省一毛是一毛,恨不能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哪里还会买这高价饭,而且她心情忧愁,根本就很少吃饭,即便有时吃一两口也都是自己做的。
因此苟雄他小舅子的生意没做到李雪梅头上,这令苟雄很不爽。
“哭个啥,又没死!马上十二点了,你们走不走?不走,赶紧另交二百块钱住院费!”
李雪梅说:“这位大哥,萧楚刚醒,我想让他多住一天看看情况,再输点液,你放心,我已经向人借了,人家一会儿就送来,我立即去交!”
“哼!你知道就好!”苟雄气哼哼地走了,关门的时候“砰”的一声,特别地响。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一个乌溜溜的圆脑袋探进来,看到萧楚母子在里面就轻轻打开门走进来。
“李香,你怎么来了?”
李香看到萧楚醒来了,很精神地坐在病床上向自己问话,眼睛里顿时放出喜悦的光芒。
“萧楚哥哥,你醒过来了!病好了!太好了!太好了!”李香声音有些哽咽,眼圈也红了。
“你昏迷这十多天,妈妈什么都顾不得了,日夜就在你床头以泪洗面,多亏李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