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启无甚睡意,便起来生火烧水,趁大伙还未醒来,便洗刷一遍,换了一套白白净净,有些泛黄的长袍。
苏启一直都很喜欢长袍,修长而发白的长袍穿上去,显得有高度有文化有素养,指不定还有人称你一声夫子。还有,穿上长袍后,苏启自我感觉自身成熟了几分,可惜没长胡渣,不然来点胡渣,绝对秒杀一切清纯少女。
柳大嫂起的也很早,不过她匆匆忙忙的下米煮了一大锅稀饭,再配上自家腌制的豆豉,稀里哗啦的吃了两碗便离开了,说要上天山大部去请个风水大师,晚了怕遭人说没礼数。
柳大嫂大清早对苏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老娘都走了好几天了,棺材置办了还放在屋里头供着,屋子本就嫌小,一口子进进出出跟棺材睡一块,有多不好”。
苏启也只是抿嘴一笑,不知道要说好还是坏。
苏启本来想说随柳大嫂一块去,可经柳大嫂一说,天山大部距离此地非常的近,大概一个时辰,不过要走的山路,绕过后山便是。若不懂之人,走平坦大道的话,便有有将近半天的路程。
竟然不远,那便留下来看看柳柳家到底为老牛家请了一个啥风水大师,若是懂几分相地之术便好,可若完全不懂,想浑水摸鱼,那舒淇说不得便要为牛大哥尽绵薄之力,为牛大娘寻一处洞天福地了。
本来苏启不愿陷入老牛家的家事,可柳家着实欺人太甚,害了牛大哥一心肝宝贝,如今更是残害他的娘亲,冒名顶替送命,说出去岂不笑掉大牙?
牛大哥随后也起床,见自家婆娘不在,苏启却在庭院石凳子上独自饮茶,便说道,“苏小兄弟,俺娘子莫不是去趟天山大部请先生去了罢?”
知妇莫若夫。
苏启为牛大哥斟上一口热茶,笑道,“牛大哥,所言极是,柳大嫂大清早忙碌了一会,如今赶去请风水大师,估计很快就来了罢。”
今早的天气很舒爽,空气清新,万里无云,独天际一抹镀金云层,金闪闪。
昨日一阵小雨来临,院子里的菜悄然的昂起头颅,挺直腰板,不受被风雪书压迫,兴许,它们预示着春天不远矣罢。
牛大哥‘哼’了一声,倒没有做完的恼怒,或许昨晚床榻上柳大嫂一番苦苦哀求令的憨厚老实的牛大哥心里头有些软,毕竟是自己娘子,老娘已逝,不再复返,确实该落葬了,免得对孩子造成一些影响,得不偿失。
“苏小兄弟,你当真对风水有些研究不成?俺虽不懂其中之道,不过俺听说风水这玩意又玄又邪,怪异的很。”,牛大哥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苏启道,“牛大哥,不瞒你说,我确实懂些皮毛,不过却无大家风范,算是看过点书罢。”,苏启没有解释自己可是天下第一家阴宅风水师的继承人徐贵老先生的徒儿,解释了,估计丫也不认识罢。
牛大哥‘嗯’的一声,说道,“小兄弟你自便,俺还需上山砍些柴薪回来,看下午有空的话,估计要去趟天山大部卖柴薪换些银两买点米粮哩。”,说完,牛大哥穿着一套无袖满是补丁的布衣,扛着扁担,担上挂着一捆麻绳,以及一把锋利的弯刀便出门了。
牛大老早便在屋子里朗诵,读的正是《弟子规》,“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翠莲一起来便小手拿着木槌子洗衣服,扎着小马尾一副吃力样,煞为可爱;多余没事干,躲在被窝里舍不得起床。
时间悄然而去,转眼到了巳时。
柳大嫂风风火火的领着一中年大叔赶回来了,见苏启在庭院中闲适地喝茶,便问道,“苏弟弟,可知我家那老牛去作甚?我可是把风水大师给请过来了,可废话了不少银子,耽误了人家怕惹人恼怒呢。”
苏启道,“柳大姐,牛大哥去了一趟山里,说要砍些柴薪回来,应该快来了罢。”,苏启的目光,停留在柳大嫂身后的中年人身上。
此人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一副养尊处优的尊态,一袭华丽的丝绸大衣,一脑子的麦穗头发,耳坠高挂,不知道还以为哪里来的山贼呢?
“既你丈夫不在家,你便随我上山一趟,寻了宝地你们自行下葬便是,我既承了柳风人情,自当尽力而为,可师傅下午还有其他要事寻我前去,拖不得。”,胖子甚为不悦,一副争分夺秒的模样。
柳大嫂急忙赔笑道,“木里先生说的是,我们家老牛出去了,我便随你上山一趟,有啥需要吩咐带的您尽管吩咐。”
胖子复姓木里,单名一个立,天山大部人氏,学艺于耶山德利。为人素来高傲,被耶山德利授徒后变本加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讨人厌罢了。
木里立面色不悦,有些鄙夷的看着柳大嫂,说道,“穷的盐都没,还有带什么?带个人就得了,免得忘了宝地白走一遭,浪费本人时间。”
柳大嫂连连点头,不敢作怒。
苏启不明木里立可有真才实学,毕竟阴宅落葬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病急乱投医,狗急跳墙胡来一通,对后辈子弟影响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