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素来明媚柔和,此地隶属极北之地,本就偏寒,特别是寒风簌簌,刮来骨头都是一阵寒栗。
阿公说我体质兴许是偏差,不适合修行,可好歹我都修了四年了,结果引气入体都未成,倒是成了笑话一庒。
叽叽……
透过微弱的灯火朝窗外远眺,此时却道是黎明之际,东土大虞的天边,与山相连之处,逐渐出现了一片白花花镶着金边的云层,如鱼腩一般。
三年前,苏启见书上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于是乎便在窗子下栽了一撮小竹笋,结果这丫是卯足劲在拔高似得,没过多久生的比苏启还高了。
居有竹,可令人不解且无奈的是,近来有一小戴菊跑来此地寄宿,每天老早就吵吵闹闹,唧唧歪歪,气的苏启恼怒不已,可不管你如何的赶,恶言相向,拳脚尽出,棍棒教训都奈何不得它,搞得苏启心中已萌生将此竹移走的想法。
寅时,苏启便醒过来,可却一赖床,便是到了辰时。
苏启重重地甩一甩头,使劲的揉揉人中,心头纳闷嘀咕道,“赌气揭人中,人活争口气,死了咽口气,这不是添堵吗?”
烧点热水,微微洗刷一遍,将睡衣褪去,换上一套早已洗的发白的长袍,站在水缸之前,望着水中的自己,稍微整理一下衣襟,将寸许长的头发往上抹了抹。
再往水缸一看,整个人分外清爽。
今个,阿公打算给自己聘请一个老医者,说要习不了修行,总该学点正事,一个人出来行走,哪能没有点技术行当在手?
叫花子乞讨都讲究手段,何况苏启是个身强体壮的少年?
苏启带着好奇出了门,左拐入了条胡同,胡同冗长有余,若是慢吞吞的穿过胡同,怎么说也得花费一个刻钟的时间。
早年部落人丁多了点,胡同里头还有人居住,几许热闹。
如今人丁甚少,故而大伙都搬出了胡同,冗长的胡同显得异常的冷清,还时不时闹鬼。
据说有人半夜看到胡同里有东西跳出来,还会吐舌头,一吐就是一米长,吓都吓死。
苏启时常问阿公,咱好歹好说你一老族公,酋长大人,咋能住这么偏生的地?部落里宽的很,大把空闲地,就不换换?每天走在胡同心惊肉跳,对心脏可不好,早晚来个心脏病不得整死?
阿公却说,晓得不俺就觉得这地好嘞。
部落有一老头,棺材板都备好之人,对部落那点子事颇为熟悉,他说阿公本家可是做风水师一行,且灵验的很,近邻名头颇大。
苏启便想,兴许给人看风水,见得多那死人尸体,胡同里乌烟瘴气的他也就无所谓了罢。
不一会,苏启穿过胡同,末了再拐个弯入了一条弄堂。
弄堂住的人可多了,不过今个他可是要去见老医者,可不能耽搁了时间,给人留个坏印象,回头准给阿公骂一溜烟。
苏启信步走到弄堂中段,刚好有一个大木门,这里头可是大有来头。
木门里头可是一座大杂院院,亦或者成为四合院。两边横着对穿,中间一堂口坐立,搁在以前,那可是部落的私塾,里边供奉的老大爷可是流芳千古,载入史册的孔夫子。
如今,私塾已经搬走了,堂口空着,阿公上了锁,省的哪家小孩来玩闹,弄脏了还要去打扫,就是嫌麻烦。
阿公说,辰时三刻就要到,老医者兴许准时的话,应该是辰时四刻到。
“正好辰时三刻!”
苏启可不想去私塾,那会成天缩在里头看书,还不是自己厌烦了这修行的苦差事?私塾左边,可是阿公的书房,右边可是苏启的‘私塾’。
大杂院中间留块空地,边上弄了口井,族人说那可是仙井,里边的水可是‘仙水’,不过前几年闹干旱,这‘仙水’都是给大伙喝了个干净。
苏启瞥了一眼阿公的书房,门上的挂着以横匾——‘廉明清政’,此时大门倒是开着,不过里边可有人却是不清楚。
不过,他可不想过去给阿公训一顿。
昨天阿公吩咐苏启去弄堂外的卞城大叔买米,苏启生生给忘了,阿公都是辰时煮的稀饭,现在指不定还气的胡子两撇,消不停呢。
索性苏启踏入了自个的‘私塾’。大杂院是阿公本家老窝,阿公腾出来给大伙搞了个私塾,而右边本就是给苏启没事可以读书写的,料想苏启这丫成天闹事,搞得私塾的老师被气走了好几个,气的老爷子差点没病出来。
吱嘎……
苏启蹑手蹑脚的,轻轻推开门往里头一望,竟是发现里头摆着一张案几,上边可还有些笔跟纸嘞,仔细一看还文房四宝均齐?
当时他就恼怒了。
“谁竟敢给老子摆一道,弄个案几放在我的地盘上?”,苏启一时火气大的天都怕了,可旋即又考虑道,莫不是那老医者来了?
若是老医者给自己在这摆个案几,那倒还不算个事,好歹人家可不知道我苏启生平最厌烦案几,看着文绉绉的,搞不好以为我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