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抑制住的哀伤,在摊开手绢的那一刻再次嗷嗷大哭了起来。
而在一旁的司徒珣霄,虽然对宫云罗并没有爱,却有情!多年来她护自己的情,是他虽然不能接受却不得不动容的。
他深知在这些年里他对她的利用,所以在他心里一直是有愧疚,只是后来,因为宫云罗的种种作为,而让他容忍她的同时也压下了愧疚。
这也是当他看到满室狼藉之后,一开始为何没有过激行为的原因。他以为只是因为就如此,她昏厥了过去罢了。那个时候他只是有怒意,却并不至于如此的失去了冷静,还不至于有着想要杀人的心思。
然而,当他发现宫云罗已气绝身亡的时候,那些被按捺下去的愧疚感却纷纷涌上他的心头。那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为她报仇。人在愤怒的时候,是最容易失去理智的。
司徒珣霄盯着墙角边上的玉镯碎片,唇瓣紧抿。扫过了地面所有的碎片,心里,已然有了怀疑。
“你怎么就那么傻呢,云罗。”太后的悲痛,就好似自己的亲生子女逝去一般,在她眼里,看得出是对宫云罗发自内心的宠爱。看着丝绢之上,以血写下的字,虽然有些歪歪曲曲,可是,却依稀可见她的字迹。“就算是因为受了天大委屈要自寻短见,你心里,唯一放不下的,还是珣霄啊。”
“霄儿,你看看。”太后噙着泪水,好几年不曾再对司徒珣霄亲昵称呼的称谓,因为此刻内心的极大的伤感而变得脆弱。
司徒珣霄显然也是因为太后的话语,而身形一怔,唇瓣微微蠕动了下,冷眸之中,有些软化。
接过了太后手里染血的丝绢,眼眸一凝。赫然映入眼帘的话语,令得司徒珣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
云罗无颜苟活,唯放不下珣霄哥哥,他身边的人,形形色色令云罗不安。若母后与皇兄看到,请让云绯代替云罗,完成未了心愿。
而手绢之上,剩余的未完成笔画,大有未能交代完全之感。
司徒珣霄将手绢捏在了手里紧紧握拳。“太后的意思?”
“哀家不会允许云罗的事情,就这样子善罢甘休。”太后看着司徒珣霄,警告的意味很浓。似乎在提醒他,刚刚宗政筱亭的行为,她不会容忍。
“然后呢?”此时此刻,司徒珣霄已然恢复了冷静与淡漠,不似刚刚因为云罗而有的那么大的怒气和不理智。这样子的变化,却令得太后心里有些不肯定。
“霄儿,你和云罗之间,哀家知道,你一直淡漠以对,可是,云罗对你的情意,只怕你比哀家更加明白。即便是没有爱,也至少,有着从小到大的情分吧!更何况,这件事情,并没有牵扯宗政筱亭,而是一个她的朋友罢了,你也要,舍弃云罗吗?”太后眼里,有着悲切,看着司徒珣霄的目光,很是凄然,原本的意气风发,此刻却荡然无存
此刻的太后,仿佛苍老了许多,而这样子的太后,却也触动着司徒珣霄的心。
多年来,习惯了和她的对立,习惯了渐渐淡漠的亲情,他早就将以前的亲昵,抛掷脑后。可是,这样子的太后呢?他的亲姨母,他如何都无法淡漠以对。可是,他的心里,却依旧有芥蒂,可是,却割舍不下血浓于水。
“云罗的事情,即便没有太后,本王也不会善罢甘休。”司徒珣霄冷冷道,“谁对本王好,谁对本王真心,本王比太后清楚。云罗是唯一一个,这些年里,令本王知道亲情的温暖的,哪怕,这份情,变了味。”
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太后想继续谴责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这些年,她的的确确的,亏欠了他太多。他是她姐姐留下的血脉,可是,却渐行渐远。他视自己为唯一至亲,而自己,却的的确确的,为了皇帝,一次次的算计陷害他。如果,不是他淡漠之下依旧对亲情依旧在意,这些年,她也就不可能,还能以此挟持他的情感。也是这样子的疏离却不绝情,才令得他,依旧的抱着一线希望。
“但是太后,本王有本王的考量,你的不善罢甘休,若是与本王有相悖的,也别怪本王不给面子。”
“太后,姐姐她……”宫云绯也是泣不成声,只见她此刻已经是哭的眼睛红肿。
“云绯,如果说,云罗走前交代的最后愿望,是牺牲你的辛福的,你可愿意!”太后看向宫云绯,眼里有了决意。
而这手绢,本来就是宫云绯故意设计出来的,里面所写的东西她心里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太后是真心的疼宫云罗入骨,原本她所计划的,不过是借由太后将此事传入皇帝耳中。所以,她所表现出来的哀戚,一方面是因为她必须有此表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引起太后明白,为何宫云罗有此交代。
也只有是真心真意相待于宫云罗,才能得到她如此的信任,正是因为发自内心的信任,才会在临死之前有此安排。这样一来,皇帝也会顺着太后的思路,为唯一骨肉至亲的妹妹,圆了最后的心愿。
此刻的宫云绯,自然是洋洋得意的。她的心里只觉得一切都顺利的不行。以太后刚刚所言意思便是不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