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应声而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银丝线勾勒出的紫黑色长靴,而后,顺着衣袍的摆动,冷若冰山千层化雪一般的俊容,在才映入宗政筱亭的眼帘。
“战王爷好大的火气。”宗政筱亭嘲讽道,既然如今,已经是无路可逃了,那么,也就没有了扭扭捏捏的必要了。
宗政筱亭的声音,传入了司徒珣霄的耳朵里,冰雕一般的五官,冷得没有一丝人气,抬眼看到的,不同于一月之前的人儿,眉宇间似有清愁。此刻,映入自己眼帘的女子,容光焕发,散去了原本的愁容,狡黠的眼睛,似那夜初见一般,灵动无垢。
无垢?
司徒珣霄为自己的感叹而自嘲。如此费尽心思,机关算尽的女子,如何担得起灵动无垢这一形容。
冷脸,因嘲讽的笑容,而勾起了阴鸷的弧度,看起来,就如同地狱来的使者一般可怖。
“筱亭公主倒是令本王好找。”寒冷渗骨的话语,不紧不慢道。
“原以为,这君子有成人之美,没想到,还是本公主妄下定论了。”宗政筱亭板起了脸,也径自端起公主的架子,竖起了高高的心墙,保护起自己。
“公主到也是机灵,本王后脚刚到,公主这前腿,便溜了,差一点,本王便又要错过了,这如今,已经是遍地谣言,说本王为寻爱妻,不顾国家大局了,若是在耽搁下去,流言蜚语,只怕就要说筱亭公主你,红颜祸水了。”
前腿?!
真的是骂人不带脏字啊。宗政筱亭柳眉一挑,笑得明媚,“本公主也是为了自保,穷追猛打的东西不咬我,我也不会,和防贼一样提防不是?不过,王爷倒是提醒本公主了,仔细想来,这最巴不得本公主死的,非王爷莫属吧?”
此刻,宗政筱亭完全打算做的,就是倒打一耙,贼喊捉贼的把戏。
既然,和司徒珣霄已经是无法解释得通的情况,那么,就无需维持表面的平静来委屈自己了。一句不咬人,适时回击了司徒珣霄,也借势,倒打一耙。
“公主此话,只怕有些不恰当。”夜鹰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连忙开口。
此刻,这筱亭公主,岂不是将这火烧客栈,追杀她的罪名,硬生生地朝着王爷的头上扣吗?虽然是,王爷并不惧怕流言蜚语,可是,这些话语,一旦是一传十,十传百地传了出去,被添油加醋着争相传出,只怕,听到了罗栅国皇帝的耳朵里,便早已经是面目全非。而就罗栅国皇帝对着二公主的宠爱,会如何敌对起王爷,也犹未可知。
尽管此刻,两国是交好。可是,谁能保证,一旦心有嫌隙,那么,这一旦有了万一,罗栅国的皇帝,会如何报复呢?
“你又是什么人,本公主也是你可以指责的吗?”宗政筱亭指了指夜鹰,一脸跋扈嚣张的模样,盛气凌人。
“夜鹰,你先退下。”司徒珣霄并没有给夜鹰开口求恕罪的机会,一句轻描淡写的嘱咐,便解了夜鹰之围。
“都退下。”司徒珣霄冷声命令着,四下的人,都纷纷退了下去,只有公孙子兴,不动如山。
冷眼望去,只见宗政筱亭亲密地,勾住了公孙子兴的手臂,大有不愿意放手的架势,如此举措,令司徒珣霄眸光一凝。“筱亭公主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男女授受不亲?”宗政筱亭重复着,毫不在乎地,顺着司徒珣霄的目光,移到了自己勾着公孙子兴的手上,长长地喔了一声后,勾起笑颜:“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便是指礼教上非血亲或夫妻的男女要保持距离,王爷觉得,可对?”
月余的相处,公孙子兴也早就知道,对宗政筱亭来说,什么宗教礼数,许多顽固不化的教条,都被嗤之以鼻,此刻,这战神王爷的男女授受不亲,只怕,要被筱亭借题发挥了。
带着宠溺的目光,公孙子兴勾起嘴角,竖耳倾听。
果然……
“所以,王爷认为,本公主和子兴大哥之间,如此于理不合,可是呢,本公主的内心,早已认定了他,那么,也就不存在授受不亲之说了,更何况,这些日子朝夕相处,更甚亲人,这于理不合的话语,可形容不了本公主。”
“满口谬论。”司徒珣霄嗤之以鼻道,“无论公主你如何想,和亲一事,早就板上钉钉,公主逃也逃不了,何必再做困兽之斗呢?”
“不逃,难道还等着被你杀了吗?”宗政筱亭不屑地,嗤了一声,“就王爷刚刚设局离开,而后又重新出现在这茶馆,便叫人望尘莫及,王爷想必认为,本公主心思过重,只不过,相形之下,本宫觉得,是小巫见大巫了呢。本宫以为,这刚刚王爷搜寻过的,便是最安全的,怎么知道,王爷会如此的,请君入瓮呢,如此心思,才真的叫人,五体投地。”
“筱亭公主又何必如此,混肴视听呢?公主欺瞒在前,又如何能怪本王,无成人之美的君子之心呢?更何况,公主已经和亲我云光国,又怎能不顾全国家大计,和他人私奔呢?”论起口才,看似冷冰冰不多话的司徒珣霄,却也是轻而易举地,便四两拨千斤地将不是之处,抛给了宗政筱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