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子兴抱着宗政筱亭离开没有多久,宗政筱亭便睁开眼睛,欲开口说话时,公孙子兴低语:“有人跟着,演戏就要演全套,懂吗?”
“懂。”宗政筱亭乖巧地,点了点头,半眯起眼睛,继续假装昏迷。
只是,这半眯着眼,却刚好看到了公孙子兴的下巴,圆滑微尖,高挺的鼻子上,双眼皮的眼睛很是有神。近距离这样子看着,这天下第一的富商,容貌姣好,却不是霸道的气息,而是圆润。
宗政筱亭忍不住勾起笑颜,似乎用圆润形容,有些不对劲啊。不过,这个人,到真的是不可貌相啊。
一丁点的铜臭气息都没有,就连此刻抱着自己演戏,都是优雅得不得了,似谪仙下凡,优雅无尘,好像情绪无波无澜,没有什么能勾起贪嗔痴一般。
宗政筱亭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由头至尾地评头论足了一般,直到……
“看够了?”温和的嗓音,带着几不可闻的笑意询问道。
“呃,嘿嘿,我们到了?”宗政筱亭干笑了几声。
“这里是映雪山庄。跟着的人,也只能是乖乖留守在山庄外围了,姑娘放心。”公孙子兴将宗政筱亭安置在榻上,这才带着笑容回道。
“映雪山庄?你的住所?”
“正是。”
“多谢公子相救。”宗政筱亭颌首致谢。
公孙子兴在一侧落座,“其实在下也想了解,是什么,令姑娘敢如此赌?”
“若我说是直觉,公子信吗?”
“一半一半,不过,若姑娘有难言之隐,在下自然尊重,只是,救命之恩,不知道姑娘打算如何报?”公孙子兴一直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也因此,这邀功讨要报答的话语,在他口中而出,都显得是彬彬有礼,毫不唐突一般。
问出口的公孙子兴,此刻眼里闪动着期待的目光。
真是要命!宗政筱亭暗忖,又来了一个对自己好奇的,这些古人,就那么少见多怪嘛?
宗政筱亭忍不住抬手靠在桌案之上,揉了揉眉心,但是,触及桌案的那一刻,却令宗政筱亭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宗政筱亭这才发现自己坐的地方,竟然是在暖玉之上,这个坐塌,竟然是全部由暖玉雕刻而成的!
有钱人!果然是大手笔。
在一旁安静的公孙子兴,玩味地看着原本烦不胜烦在揉眉心的人,猛地瞪大了眼睛,视线垂下在桌案上后脸色的表情变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这是上好而又稀缺的白脂暖玉?”宗政筱亭惊呼。
“你懂玉石?”这下子,公孙子兴也忍不住惊讶了起来,这暖玉,有很多种,而这姑娘只是如此一触,便能判断是白脂玉,确实不简单。
“别的不敢说,这玉石,可是我的强项,只不过,我想没有人,会如此舍得地将它拿来如此使用的?”宗政筱亭抚过每一寸的边沿道。
“这些暖玉,只做观赏,岂不是浪费?”公孙子兴道。
“财大气粗的人,也未必会有公子这样子的领悟。”宗政筱亭浅浅一笑,眼睛,也因为着由心而发的笑容而眯起弯弯的弧形,而后,想到了什么似得,故意对着公孙子兴道:“公子说的报答,一则男女授受不亲,二则大恩无以为报,公子说,以身相许如何?”
公孙子兴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事从权宜,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不过是一时解姑娘之围罢了,姑娘这以身相许,怕是不知道的人,会认为姑娘别有居心了。”
“既然公子有此心怀,是不是也可有有这样子的眼界,便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宗政筱亭笑着抬眼看向公孙子兴。
被宗政筱亭这样子一问,公孙子兴这才惊觉,这反倒是落入了这女子的计划中去了。
“难得遇到一个,不为世俗所箍的人,姑娘当真,是一个宫女吗?”公孙子兴笑问。
要诚实吗?这个人,是乐于助人不错,可是,也是聪明过人,只怕,若是一次欺瞒,便不会有机会,是朋友了吧?而若是真能交心,便会是最忠诚的朋友了。
看似优雅平和,这样子的人,其实内心,掩藏着的是一团火吧?
宗政筱亭暗暗权衡着,究竟是要遵循自己的直觉,去暴露身份,还是掩藏?
“公子觉得,有何区别吗?”宗政筱亭不答反问。
公孙子兴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身份,不过是认识的一个开始而已。”
这个人,果然有些不同。
宗政筱亭思虑再三,而后低低笑了出声,“人贵交心,相信公子也非凡夫俗子,在下宗政筱亭。”
宗政筱亭?罗栅国的二公主?
公孙子兴微微挑眉,眼里的惊讶,很快被果然如此的目光所取代,很快便要起身行礼,却被宗政筱亭的话语,给唤住了。
“人贵交心,公孙公子既然能有不被世俗所束缚的思维,又何必,拘泥于礼节呢?”
宗政筱亭的一句,人贵交心,此刻在公孙子兴的心里,确实极大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