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筱亭轻声低语:“天玺国和云光国,虽然儿臣了解的不多,可是,就儿臣来看,这天玺国的太子,虽然不是可造之材,却能得这摄政王一同前来,可知这幕后操控着这一切的,是这摄政王,而非太子。一个受人牵制的太子,姑且不论儿臣和亲是否会有意外而消失,若是真的到了这天玺国,过的,必然是寄人篱下,胆战心惊的日子。反倒是这云光国,虽然战神王爷司徒珣霄声名在外,但是,依儿臣之见,却是最好的。”
最好?
宗政筱亭的话,令皇后和柔贵妃眉心皱得更紧。
皇后率先问道:“战神王爷司徒珣霄,那是声名狼藉,虽有战功赫赫,却是不详之人。”
“母后,若是筱亭死而复活,再加上口口声声说及母亲的荒谬,可否也会被视若妖魔鬼怪?”宗政筱亭没有直接点明司徒珣霄的情况,却以自己,警醒着皇后的思虑。
“母后也该知道,这皇室之中,尔虞我诈的伎俩,从来都是层出不穷,如今这功高盖主之人,是不是犯了皇家大忌,母后你们应该比儿臣还要清楚。”宗政筱亭的话,令皇后和柔贵妃的眼里,闪过同情之色,无论是不是忠心,一旦是功高盖主,就必然是大祸临头,再想想这司徒珣霄,只怕这些暴毙的侍妾,未必如外界所言。
宗政筱亭看着皇后二人的脸色,也明白了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只见她长话短说地:“儿臣和这司徒珣霄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不是那么可怕,儿臣不以为然,但是,儿臣和他初遇,便隐瞒了身份,虽然选择和亲云光国,却也担心,这隐瞒,会变成预谋接近,所以,还需要请母后和母妃,为儿臣圆了这场和亲宴。”
“但是亭儿,虽然母妃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可是万一,你真的注定是进了这战王府,可如何是好?”柔贵妃的语气,已经有些妥协,只是思及万一,依旧带着忧心。
“母妃,这命运的事情,就交由老天爷安排吧,不过是最多三年的时间,儿臣有这个自信,自保活过三年,母妃又何必杞人忧天呢?更何况,有着罗栅国最尊贵的公主身份,真有万一,只要父皇时常关切,这云光国,如何都会忍耐儿臣短暂几年,不是吗?”宗政筱亭的眼角,随着她狡黠的笑容往上勾起,媚态自生。
“这……”柔贵妃看着宗政筱亭,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姐姐,事到如今,就依亭儿的意思吧。我们二人,已经是注定了这一辈子,都逃脱不了这寂寂深宫的束缚了,姐姐她逃离了,虽然有磨难,却至少,是我们之中唯一的幸运,不需要被家族束缚,家规埋葬,我们能做的,就是全了亭儿的孝心,也给姐姐,制造机会,不是吗?”皇后似乎内有深意地,对着柔贵妃看了一眼。
柔贵妃闻言,身子僵了僵,眼里闪过复杂而又哀伤之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宗政筱亭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目光,总觉得这话语之中,似有暗示,却在反复的咀嚼中,没有收获。
困惑,令宗政筱亭眉心不自觉地皱起。
“也罢!亭儿,你要母妃,如何配合你?”柔贵妃长长吁了口气,紧紧地,握住了宗政筱亭的手。
翠云宫内,宗政筱亭勾起算计的笑容,对着皇后和柔贵妃低语连连。
夜色,也渐渐降临。
华灯陆陆续续地亮了起来,宗政维墨将宫宴,设在了兆舒殿。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晦暗不明,兆舒殿的夜,在夜明珠的璀璨夺目之中闪动,琉璃桌上,因夜明珠的光泽而显得愈加炫目,这场宫宴,因为兆舒殿的奢华而显得隆重。
只是,在帝后的座位下方,临时竖起的层层彩纱,每一层彩纱,都错落交替,风催动彩纱,却难以窥探其中风光。
皇族公卿家的大家闺秀,也都陆陆续续地入座,一声声的通传声,不绝入耳。
“你们说,二公主的架子还真是大呢,任是谁,也没有如此的特殊,凭什么我们就要直面使臣,二公主却可以避而不见?”某家千金在底下,看着彩纱点缀以宝石的纱帐,一脸的意难平。
“估计是这二公主无颜见人吧。”一道嘲笑声接话着。
“或者是皇上觉得,要突显公主身份尊贵吧。”
“你们懂什么,三公主不也是要出现?只怕,二公主根本就不想和亲。我听说,二公主的容貌,比之柔贵妃还要青出于蓝,必然是不愿意被使臣瞧上,故作掩饰。”
沸沸扬扬的议论声,令彩纱之中的宗政筱亭暗暗发笑。
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些三姑六婆,无论是古往今来,都是千年不变的存在。哪怕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照样的抵不住这八婆的嘴。
思及此,宗政筱亭的脑海中自动显现出喋喋不休的老鸨的嘴脸,透过彩纱看着议论自己的人,幻想出的景象,令她忍不住低笑出声。
“公主!”青青看着主子忍俊不禁,不满的嘀咕着:“人家说你坏话,你还笑得出来?”
“你想着她们尖嘴猴腮的嘴脸,也就笑的舒畅了。”宗政筱亭难掩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