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以后,一天晚上,生意依旧惨淡。
八点多钟,店里已经没有一个食客,大家忙着收尾,准备提前关门。
听小田说林雪梅已经在唐人街的一间小制衣厂找了一份缝纫女工的活,谁都知道那是一家地下“血汗工厂”,工人皆是清一色的非法移民。她们每天在地下室里埋头工作十几个小时,环境恶劣,没有阳光,没有假日,没有任何卫生福利保障,薪水低的只能勉强糊自己的口。
除非迫不得已,没人愿意去那干活。
大家担心体弱多病的林雪梅能否坚持下去,一旦病倒了,美国昂贵的医疗费将会彻底摧毁他们夫妻俩的“淘金梦”。
可是,有谁能够拯救这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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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澜又想起了东方青秀。
那天晚上,东方青秀走后,艾澜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她一直惦记着那个高挑漂亮的“青秀姐姐”。东方青秀刚走不久,两人还有一些电话联系,她一直在寻找工作,但是一直没有着落。她的身上还背着五年的房贷,每月要向次贷公司偿还2300美元,还要交一大堆税费。离开中国餐馆,没有了免费餐,她的生活费用陡增。这么说吧!低于3500美元的薪水根本解决不了她的生存问题。
但以她的个人素质,要找一份月薪3500美元以上的工作确实不容易,除非起早贪黑打两份工,但在这个时候也属难之又难。
估摸她的生活很快维持不下去了。艾澜非常担心,于是打算从银行里支取一万美元,想先借给东方青秀周转一下,偿还月供房贷,维持基本生活,可是最近她的电话突然打不通了。
东方青秀停手机了?还是换号码了?她回国了?还是有了新的工作?
艾澜想到月汐,因为月汐跟东方青秀是老乡,关系最好,知道她的行踪。
月汐没有在吧台里,正在一旁盘点帐目的黛芗说看见她刚刚出去了。
于是,艾澜便到门外来找月汐。
哪知月汐蹲在餐馆大门外的街角,双手捂着脸蛋,正抽抽嗒嗒的哭着。
艾澜吓了一跳:“Angel,你怎么了?”
月汐抬起头来,满脸泪痕:“澜姐,你救救青秀姐姐吧!”
“怎么回事?”
“她…她去做…站街女了。”
“你说什么?”艾澜浑身触电一般,惊的目瞪口呆。
“青秀姐姐…去做…站街女了。”
艾澜急了,她一跺脚:“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我?我拦不住,她自己要…生活,要还…高利房贷,要交房屋…税,还要寄钱…回家。这两个月,她每天只吃一顿饭,她也是走投无路了,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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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澜转身冲进餐厅,慌慌张张大喊:“秋岩!秋岩!”
欧阳秋岩赶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什么事情?”
艾澜一把抓住了他,近乎央求:“青秀,青秀,你…你救救她!”
“青秀?是谁告诉你的?Angel?”欧阳秋岩诧异的问。
艾澜一下子呆住了:“你…你知道了?”
“唉!Angel已经找过我了,我也没有办法。”欧阳秋岩叹了口气,苦着个脸。
艾澜大怒:“你…你真是个冷血动物,她是我们的同胞姐妹啊!她落难了,你为什么不管?”
“我怎么管?公司这次解雇了5000多名员工,很多人的生活处境非常艰难。该给的我们都给了,我们是间商业公司,不是救济机构。艾澜,我尽力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那要看什么情况。”
“你不帮她,我去找她回来。”艾澜气呼呼的转身往门外跑。
欧阳秋岩紧追几步,一把拽住了她:“你不能去,她可能在布鲁克林的红灯区里,那里到处都是色鬼、酒徒、毒贩、黑帮打手和隐君子,犯罪率居高不下,警察都管不了,非常危险。你进去了,还不被人给活剥了。”
艾澜摇着欧阳秋岩的手,失声痛哭:“秋岩,那你想方设法找她回来,一定找她回来。”
“我都给她打过多少遍电话了,从来没有通过。我想以自己的能力帮她,包括Angel也想帮她,可是这几天都找不到人。艾澜,实话告诉你吧!她已经不住在自己贷款买的小公寓里,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准确的说,青秀…已经跟我们断绝了联系,她…她消失了。”
“只要房子还在,就有希望找到青秀姐姐。”
“她长期不回来,谁有时间天天守在她家门口?”
艾澜泪水涟涟:“秋岩,那你去找找贺侦探,把她找回来吧!她才26岁,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就已沦为风尘女子,今后怎么办啊?我不干了,我让给她,我求你了!秋岩。”
“你犯傻啊!艾澜,在美国沦落风尘的中国女子又不是她一个,你都救的了吗?你是奶奶亲自定的领班,她能取代你吗?青秀…已经走上那条不干净的绝路,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