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元的死在十月初得到了确定,这件事在江湖上激起了很大波澜。虽然江湖上每天都少不了争执仇杀,但这一次的死者却是成名已久的武林豪杰,天下第一大帮的副帮主,是一桩了不得的大事,所引起的震荡一时间甚至掩盖了前不久端王爷义释云台派所带来的影响。
丐帮上下更是将此视为耻辱,无数帮众开始彻查此事,以马大元身死的登封城为中心开始追查,整个北地江湖都被搅动起来。
将近十月十五的时候,赵佶回了一趟汴梁城,大相国寺观云方丈与那两个和尚约定的时间到了。
从水门码头下了船,前来迎接的全冠清将赵佶请上了马车,直接将他送到了被层层守卫的马家。
一个多月未见,马夫人显得清瘦许多,见面之后,赵佶仔细跟她讲了讲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待马夫人表示已经明白之后,便一同驱车前往大相国寺。
在大相国寺的一间禅室中,赴约而来的少林玄慈大师与智光和尚相对而坐,老朋友久别重逢,见面后皆生出一丝唏嘘,同时也不免好奇观云方丈将他们请来汴梁城的缘由。
正疑惑之际,一名白衣缟素的女子走了进来,不待两名和尚开口,便盈盈下拜道:“小女子马门温氏,家夫便是日前亡故的丐帮副帮主马大元。今次央请相国寺观云方丈邀请两位大师前来汴梁,冒昧之处,还望见谅。”
两名和尚得知对方身份后,连忙起身见礼,先是口呼佛号安慰一番,然后才不免有些奇怪道:“未知马夫人邀见老衲,有何事要相询?”
“先夫亡故,小女子本应闭门治丧,可是却有一桩怪事发生,或与先夫遇害一事有些关联,此事与两位大师也颇有牵连,因此想请两位大师为小女子解惑。”
马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先前赵佶又交还给她的那两封信件拿出来,先将其中汪剑通的留书递给玄慈方丈。
玄慈方丈与智光大师接过这封信函拆开一看,脸色皆是一变,几十年前不愿提及的那场旧事又在记忆中浮现出来。沉吟良久,玄慈方丈才将信函折起,叹息道:“原来汪老帮主还有这个安排,不知这封信马夫人是从何处得来?”
马夫人没有接话,旋即将另一封信又递上去,玄慈方丈看过后,脸上忽的涌出惊疑之色:“这确是老衲笔迹,可是老衲却不记得曾给汪老帮主写过这一封信……”
旁边智光大师同时接过信来看了一遍,不免疑惑道:“方丈,这封信看纸色墨迹也是多年前的旧事,而且这内容意思也详尽清楚,或许是你写过之后忘了也未定,不妨仔细回忆一下。”
玄慈方丈摇头道:“那一桩错事,老衲至今想来犹有余憾,为此做过什么,自是铭记在心。当年汪老帮主做出这决定,老衲确是感觉此事颇有不妥,甚至亲自邀见汪老帮主,劝他打消这主意,可是汪老帮主其意已决,老衲于此事上自然也不便再多言,这终究是丐帮家事。奇怪啊……”
他双眉紧蹙,扬起手中信函,问道:“马夫人,请问这些信函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马夫人冷笑一声,旋即又说道:“玄慈方丈,智光大师,你们皆是江湖上人人钦佩的大豪杰,做得也是大事情,小女子衷心钦佩。听你们这么说,这信是假的,内容却是真的。实不相瞒,先夫之死,与这两封信有莫大关联。早在一个多月前,先夫的血衣连带这两封信被送到我家中来,江湖上的仇杀恩怨,我不明白,也不想过问,可是先夫却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你们问我这信是哪里来的,我还想问一问两位大师,先夫遇害,这两封信凭空冒出来,到底有什么关联?”
听到马夫人的诘问,两个和尚脸色皆是青红一片,却也渐渐品味出当中的阴谋味道,彼此对望一眼,脸上皆露出惊疑之色,过得片刻,那智光和尚才开口道:“不知马夫人你还对何人出示过这些信件?丐帮对马副帮主的死因追查又有了什么眉目?贵帮的乔帮主,他又是怎么表态的?”
马夫人摇了摇头,说道:“小女子虽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也明白这两封信当中牵涉的干系重大,一直捏在手里,直到面见两位大师才拿出来,求两位大师来为我解惑?这桩事里,我家夫君到底要担什么罪过,竟要把命都给搭上?”
玄慈大师皱眉道:“当年这一桩事,老衲等首尾不净,不想至今遗祸连累到马副帮主,这是老衲等人的罪过。马夫人你问的问题,老衲也着实疑惑得很,不知何人做出这等恶事来,瞧这信上内容,似是对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宛如亲见,可是当年与事之人在世者已经甚少……”
那智光大师却接口道:“方丈大师你莫忘了,当年的婴孩如今已经成了名满天下的大英雄。马副帮主他武艺高强,江湖上寻常宵小自是害不到他……马夫人,老衲觉得,这一桩事,终究要从你们丐帮里找答案。”
听到这话,玄慈方丈脸色不禁一变,转头望向智光大师:“大师你的意思是?”
赵佶一直在隔室里透过纱窗观察几人的对话和神情,听到这智光和尚的话,当下也觉有几分古怪,不禁皱眉思忖起来。
那智光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