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夫人,正是奴婢。”那婆子大约没见过什么世面,此时见就叫她一人来,早已经吓得浑身筛糠一般,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你是主管什么的?今日为何让你去买茉莉膏?”柳氏又问。
“回大夫人,奴婢是主管二小姐房里的胭脂水粉,今日上午,罗主管说二小姐这个月不配普通的胭脂了,改用茉莉花膏,叫奴婢去永顺和买些来,奴婢就去了。”她哆哆嗦嗦说完,也哭叫了起来:“夫人明鉴,奴婢什么错事都没做,奴婢只是去买了就回来,奴婢什么都不敢做啊!”
“好了,再敢这么吵吵嚷嚷的,先叫人将你拖出去!这茉莉花膏里,掺杂了桃花膏,这事,可是你做下的?”柳氏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叫人浑身一颤。
“夫人,”那婆子哭天抢地奔到柳氏面前,想要抓住她的裙摆,却又不敢,只是磕着头道:“夫人,您说的是什么,奴婢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桃花膏那么贱的东西,奴婢怎么敢往里面掺杂?夫人,奴婢有天大胆子,也不敢这样啊。”
“那这么说来,你是冤枉的了?可是证据明明白白就摆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说!”柳氏猛地将那盒茉莉花膏往婆子面前一摔,地上之人无一不打了个哆嗦。只有唐慧馨冷眼望着她。
“夫人,夫人~~”那婆子还要辩解,柳氏已经发话了:“来人,将这婆子和罗升家的都带出去,将这婆子杖责三十,撵出二门,永不许再进来,罗升家的杖责十杖,罚去两月银米。以示效尤!”
这似乎是最后定论了。冯氏忙先答应了一声是,罗升家的也反应了过来,连忙磕头谢恩:“谢夫人恩典!奴婢以后一定用心做事,再也不敢出这样的岔子了。谢夫人恩典!”
冯氏随即一个眼色,上来了几个婆子,就要将二人带出去。唐慧馨见柳氏糊里糊涂就要就此定案,忙起身上前一步,说道:“伯母,事情还没问明白,不能就这样处置了。”
“还没明白?不就是这婆子趁着采买之机,混杂进了桃花膏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柳氏心中有些恼火,脸上却装作糊涂的样子问道。
唐慧馨没有理会柳氏,而是转头向罗升家的道:“按照规矩,出去采买都是一同走,回来的时候,都要贴上各家铺子的签子,包装的严严实实,若有拆开过的,立刻就要撵出不用。然后交给主管,一一打开查验,确认完好无误才能分发。这婆子采买茉莉花膏回来的时候,可有什么打开的痕迹?”
“回二小姐,奴婢一点也没敢动过啊,不信,二小姐可以去永顺和查问,他们家包装的最严实,上面的封条,一定要用特殊的药水才能打开。为了防止有人私拆,每次唐府去永顺和采购,永顺和都会同时派个固定的伙计,将药水先一步送来给主管。今日这茉莉花膏也是,回来的时候,永顺和的伙计已经到了,是当着他和许多人的面同时拆开的,可见奴婢没有动过手脚。还请二小姐明鉴!”那婆子本来已经绝望,头脑也糊涂了,如今经唐慧馨这几句话一提醒,脑子也开窍了,不顾一切地扑倒唐慧馨面前,大声辩白着,几乎已经声嘶力竭,拼命要抓住这最后的一线希望。
柳氏没想到唐慧馨对于这些事情这么了解,心中无比惊讶。她不知道,唐慧馨这几日,和丫鬟、妈妈们的谈话中,已经了解了许多信息,她不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管不问的小姐了。
柳氏想到这里,恨恨地望了罗升家的一眼。心中暗想,这个罗家的,竟然做事这么不当心,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出来,你就是有些油水,也得小心行事,见我信任,就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起来。一边暗想,一个主意已经定型。
罗升家的此时完全顾不上别的了,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婆子,心里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她。本来已经被夫人遮下,要过去的事了,被这婆子多言多嘴,将事情都说了出来。这个二小姐,也变得这么精明,这些底下采买的事,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唐慧馨听了婆子的话,转头向柳氏说道:“大伯母,您可听到了?事情远非那么简单。现在最要紧,就是将永顺和的伙计叫来问问,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就知道是不是那婆子拆封过了。”
“母亲,这事还要三思而行。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事都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声张啊,要是将永顺和的伙计叫来问话,难免会传出一丝风声,岂不是对咱们家不利?”冯氏忙向柳氏说道。
柳氏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只是这件事~~”
柳氏显出一副很为难的神情,没有发什么话。
“大伯母,此事不难,只要再买上一盒膏子,叫那伙计送来,顺便装作无心的样子,再问他一声,也就是了,断不会叫人起疑。”唐慧馨见她婆媳一唱一和,心中愤怒,忙道。
柳氏和冯氏都有些哑然,一时找不出什么别的理由。郑氏听着女儿的话,见柳氏婆媳处处搪塞,心中早已经也压着一股怒火,此时不待柳氏发话了,就率先说道:“馨儿说的也可行,大嫂,不如就这么办吧。”说完,也不待柳氏说什么,就先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