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篁还是不敢开口,只是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郑氏。郑氏看也没看绿篁一眼,叹了口气,拉唐慧馨在身边坐下,缓缓开口说道:“这些事,母亲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么细的,怕你听见了生气。而且你小孩子家,又没经历过什么事,知道了也是无益。不过既然今天已经说到这里了,母亲想,还是告诉你为好。”说着,欣慰地看了一眼女儿:“这些天来,母亲觉得馨儿长大了许多,有了自己的主见了,也能帮母亲拿主意了,告诉你,也好。”
唐慧馨望着母亲,却觉得心跳有些快,探究了好几天的事情真相,终于要知道了。
“当时,你摔倒之后,母亲就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派人悄悄去长房和三房那边查问了,有个婆子说,当时看见一个小丫头,在你身后一闪而过,那里本来偏僻,没有什么人,又是夜晚,怎么会无缘无故冒出个人来?”郑氏现在说起这些话,气息渐渐紧了起来,看得出,因为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到现在心里还是火冒三丈。
唐慧馨贴心地递上一盏热茶,替母亲捋捋后背,郑氏稍微平静了一下,向女儿投以一个会意的微笑,继续说道:“我叫了那婆子来仔细审问,那婆子说像极了四丫头屋里的春芍,母亲当时顾不得别的,就去找你大伯母理论,又去问四丫头,奈何她们上下一词,一口咬定,说是春芍这几日从未出过门,一直在屋里。母亲也实在找不到别的证据,只好当时先回来,回来之后,又找了那婆子来仔细查问,想要她出来作证,奈何她是个胆小不过的,又改口说只是看见个人影,死活不肯再承认是春芍了。母亲想,一定是有人在后面给她指点了,可是她就是不说,又能怎么着呢?这几日,也在一直想办法,看能不能真相大白。不然,岂能叫我的馨儿白白受了委屈?”
郑氏说着,攥紧女儿的手,眼中满是愧疚,却又有着一丝无能为力的痛楚。
“这个婆子是谁?现在府里哪里,做什么的?”唐慧馨问道。
“回二小姐,是李婆子,就在木香亭那边打理那一带的花草。”
“她家还有什么人?”
“她家只有她带着一个儿子,儿子原来在二门外头当个小厮,听说前几个月病了,如今也当不了差事了,就在家养病呢。这下李婆子家更艰难了,本来两份月钱,一下就少了一半,又添了一个吃药看病的人,也是艰难的很。偶尔看见过一两次,就见她愁眉苦脸,话也不肯多说一句,看着倒是很可怜的。”绿篁忙说道。
唐慧馨点点头,记在了心里。又接下去问:“你刚才说四小姐屋里的春芍,也得因为这事吓死,你这么说有什么缘故?”
绿篁看了郑氏一眼,见郑氏没有什么不虞的表情,又想到郑氏刚才已经说了,便大着胆子回道:“回二小姐,这罗升家的是春芍的亲姑母,她就是因为姑母的关系,才进了四小姐的屋子,她倒也机灵,不过两年工夫,就升上了大丫头。这姑侄两个,互相串联勾结,在整个大房,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呢,眼里哪里还有别人?这次若是罗升家的没脸,春芍自然也就嚣张不起来了,再加上她那日对二小姐做了亏心事,不吓死才怪呢。”
唐慧馨听了这个消息,却心里一动,想起了什么来:“母亲,女儿有办法了!”
郑氏带着一丝好奇,又欣慰地看着女儿:“馨儿病了一场,倒是鬼机灵多了。又有什么好主意了?快说给母亲听听。”她这几日感觉到,女儿每次的办法,都能说到她的心坎里去,又颇有道理,使得她一改从前的看法,越来越依赖女儿了。
唐慧馨依偎在母亲身边,悄声向母亲耳边说了几句,郑氏先是露出一丝怀疑的神情,接着脸上就绽放出笑容,看了女儿自信的神情,放心地说了一句:“好,母亲这次就全交给你。”
“母亲,您放心吧,这次,女儿一定会将害我的人揪出来,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说完这句,唐慧馨便向绿篁说道:“出去禀告大伯母和大嫂,传大夫去!就说我脸上起了潮红,而且发痒,叫快找大夫过来看看!不得耽误!”
绿篁有些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连忙飞快地往外走去。
唐慧馨手里拿着那盒胭脂,反复打量着,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微笑。
果然,不到半刻钟,就听见外面传:“大夫人、三夫人、大奶奶来了。”
唐慧馨缓缓放下那盒胭脂,和郑氏慢慢走到门前,丫鬟已经打起帘子,柳氏那张端庄的脸上,呈现出万分焦急的神色,出现在了唐慧馨的眼前。
郑氏没像往常急着行礼,而是打量了一下柳氏和身后的那一群人,待到柳氏急切而关心地道:“二丫头怎么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见这消息,吓了一跳,赶着过来。快叫伯母看看。小小年纪,要是再落下什么毛病,可怎么好?”
柳氏上来就不容人说话,唠唠叨叨说了一堆,看似关心,却是不给人言语的余地。
冯氏也跟着道:“是啊,刚才母亲听见,急的了不得,偏巧辅国候的夫人和忠勤伯的夫人来了,在前面啰啰嗦嗦,只管不走,将母亲急的什么似得。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