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在想什么?”沐湮淡淡地开口。
虽然做出这等在外人眼里惊世骇俗的事,不过在以女子之身登上帝位动辄造成尸山血海的沐湮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也许是沐湮的表情太多淡定,眼中还透着一丝丝童真的微微疑惑。
程氏心神一凝,是了,这地方要么是一些流犯子女要么就是穷山恶水的刁民,女儿这几个月时间虽然病歪在屋内,但指不定听到看到了些什么,就被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一边在心里愧疚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没用,一边又焦虑女儿的性情。
好歹顾忌女儿的心情,程氏愣是做出一副没什么大碍的样子,强笑道:“哪呢,娘是看着女儿过来了高兴。”
说着,就想顺手将沐湮往怀里揽,沐湮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奈何《天魔功》实在太消耗元气,本来就没吃饱的沐湮,透支用了一次催眠术后,整个身体软趴趴的动不了。
“咕噜噜”哄响更是从她的腹部传出。
程氏揽着娇小瘦弱的沐湮在怀里,听见她饿肚子的声音,便将惊恐疑惑给抛到脑后,重新涌现出来的都是愧疚。
“都是娘没用,”程氏略显愧疚的声音低低的闷闷地响起,“害得我儿,害得我儿……”
不等程氏说完,原本躺在地上的老妇被那猥琐青年又是掐人中又是捏手筋的,半是碰运气的居然醒了。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了一把脸,看到那一手的鲜血,骇得她失声尖叫:“杀人啦!杀人了!还有没有王法杀人了!”
程氏一怔,不由自主地将沐湮拢得更紧一点,神色紧张。
那王家老妇猛地起身,身手敏捷,一脸的鲜血配上那狰狞的表情显得很是唬人。
她咬着牙,胸中怒火翻腾,原本想立刻冲上去不顾尊卑地给程氏几个巴掌,却在看到程氏怀里小人那冷冷宛如割心的眼眸时,哆嗦了一下,王氏老妇前进的步伐就是一怔。
然后她猛地死命拍自己的双大腿,喝骂道:“没点王法了,没法活了了啊!就算老奴有错,那也该禀明老爷、文太太和老太太们做主才是啊!我可是文太太带过来的家生子,这可是我们太太的娘家陪嫁!万万没有别人家的人在这里欺负老奴,草菅人命的理儿啊。”
“你嚎什么嚎,中气十足的根本没事好么!”沐杉文第一个出来护妹妹。
“啊!没天理了啊!难怪被赶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欺负我们乡下人啊!”这王佳老妇继续死命地哭嚎,一副村妇撒泼的模样。
“你再吵,我打死你!”沐杉文原就很烦这王管家一家,只不过母亲时时刻刻叮咛他,自己势弱来到这里一定不能耍狠耍脾气否则被欺负了都没处伸冤,所以他一直忍耐着,忍得脾气都要没有了。
要不是今日妹妹怒而一砸,只怕他都忘记自己曾经在燕京的鲜衣怒马!
“哎呦喂!”因为被砸晕得快,又见砸人的不过丁点大还缩在程氏的怀里,王氏心底原本满满的畏惧只剩下一点点。
现在看见曾经被欺负暗骂几个月不敢吭声的小崽子居然还跳出来说话,王氏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双眼瞪得通红,推开暗暗拉扯自己的儿子,便朝沐杉文冲去:“我看你这没脸皮的小子怎么猖狂,来呀!我跟你拼了!”
被一个素来不看在眼里的小娃娃羞辱,王婆子忘记恐惧地冲上前。
程氏害怕儿子吃亏,便松了怀抱进行拦阻。
王家儿子也害怕自己母亲吃亏,也跟着往前冲。
一下子吵吵闹闹的乱成一团。
沐湮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前世最苦的时候也是冷宫宫女,安静。
之后的十几年是说一不二的女帝,从来没人敢在她面前喧哗,安静。
死后在地府也是被供着的存在,环境必然是静悄悄又舒服的,妥妥的安静。
更何况她本就性子惫懒。
总而言之,泼妇这种存在让她有些心烦气躁,一烦躁沐湮内心深处的凶兽就关不住了,微微偏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大梨子,想着催眠术效果有一个时辰,便顺手拿起。
等自家哥哥宣泄地打了几拳后,沐湮一丢,狠狠地砸出去。
以沐湮的眼力与手法,只听见“砰——”的一声,大梨子狠狠地砸在王氏老妇的额间,也就是她最初受伤的地方,糊了她一脸的果肉与血水,果核控制不住地继续向前,狠狠地砸在王氏儿子的鼻梁,顿时,两行鼻血就这么哗啦啦的流下。
原本像疯狗一样乱吠的王氏母子同时惊叫一声捂住伤处,鲜血依旧止不住地顺着指缝流出。
两人骇然后退,转头望去,却见一位身量不足一米三的小娃娃,斜靠着桌子,冷冷的面容上是没有血色的苍白,眼底阴霾淡漠,身量虽然消瘦,但那种仿佛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却让他们浑身一个哆嗦,胆子小点的王氏儿子就差没战战兢兢地尿裤子。
“啧,”沐湮嘴角浮现起一抹阴冷酷戾的淡笑,“居然没砸死?可惜……死人才是最安静的,”这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