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霜突然被几十道不容忽视的目光刺中,脸上乐开花的表情霎时恢复平静。用衣角擦擦挂在脸上的泪,悠悠然起身说道。
“第一,你说女子不能露齿,那请问碧浪姑娘刚才狮吼之间,脸上那白灿灿的两排还带着粉色牙龈的是什么呢?
第二,村寨里的人都是远世不出之人,我若说我来自哪里,家门何处,你们又准备怎么证实呢?我此时就算是胡乱说我是某国的公主你们又打算怎么查辩真伪,打算怎么对我呢?”
宁无霜眉梢微挑,半抬着眼皮懒洋洋的对着面前出现的三个脑残粉儿,不卑不亢,犹如北国幽州千年寒山顶的那抹冰凉沁骨的雪。
“哼,你这样的举止,怎么可能是公主,我看是哪家厨子的幺女,受不了你这无规无矩的纨绔劣行,将你丢进了不归之中。不要你的!”
赵青水此时原本对宁无霜就很是不服气,刚才又被郎檬儿抢了话,听到宁无霜这么说,虽只是个比喻,她也是要捏住羞辱这个不知好歹的狐媚一番的。
宁无霜的心脏又开始绞痛了一下。
她的脑海里突然回现出曾经上幼儿园和小学时同学给她编的一首打油诗。
“无霜没妈又没爸,书包自己背回家。无霜没妈又没爸,天天自己走回家。”
那时候妈妈忙着赚钱养家。又从来不知道爸爸这个词汇是什么。每天都是一个人上下学。很小的时候就要学会做饭给下班回来的妈妈吃。她不是没问过,为什么没有爸爸。可每当问起来,妈妈都会很伤心的酗酒。
高一那年妈妈因为癌症离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自己做出天底下最顶级的美食,爸爸就会出现。
宁无霜的记忆被打开,她的左心房更加疼了。她已经对很多悲催到无下限的事件释怀免疫。她不会觉得有什么难过,她甚至已经不懂有什么该悲伤,只是心脏的疼痛感替代了无处宣泄的情绪。
心有多疼,就有多泪。
“呵呵,是吗,我好像的确是哪家厨子不要的幺女。Yin水姑娘怎么会知道的,难道以前我们认识吗?既然大家要我交代身份,这位*****姑娘说的话就是我的身世。她都替我作证了,各位还有什么可疑惑的呢?”
宁无霜漫不经心的回应赵青水的话,漫不经心到看到台阶上长了几棵杂草,还蹲下身子将杂草拔掉,丢到了北侧牛棚的牛槽里。
赵青水原本是随口一说,宁无霜竟然也敢顺着竿子往下滑,这般的泼皮无赖,放在宁无霜身上,却也是生得另一番宜静宜动的恰如其分的景色。
赵青水气的脸都绿了。
“我叫赵青水,青山绿水的青水!你把字咬清楚了!还有,你听不出来我刚才是在羞辱你吗?还是说你已经没脸没皮到可以任人羞辱了!”
张华生李翠兰二老对这个小姑娘更是刮目相看,这样的环境下,竟还能如此风轻云淡,潇洒悠然。把别人的羞辱完全不当回事。在二老眼中,宁无霜的心智完全不像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众人之中,大多数人还是顺着尚碧衣赵青水郎檬儿的话想去了。对宁无霜的好感也降为了负值。少数人,才对宁无霜的看法与二老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