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叮叮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气鼓鼓地往堰城方向走。
丁叮叮是真的一直在自言自语。虽然她这一番自言自语听着就像是在跟原主有来有往有问有答似的,其实丁叮叮自始至终,都在自言自语。
原主已经死了,留在这个身体里的,只是一抹不甘,一抺不愤,一抺怨念。
丁叮叮是有继承原主记忆的,所以原主的身世与遭遇,丁叮叮心里一直都门儿清。也因为倚着有原主初始对这个世界以及对这个时空背景的认识,丁叮叮前一段时间才没有被小侯爷雁九宫九皇子之流玩儿得太惨。
因为有继承,所以丁叮叮一直都知道,原主以前、曾经是怎样一个苦命悲催的娃。丁叮叮可以一点也不夸张地说,原主的前半生,简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包子女主血泪史。
原主本是东周人,父亲姓程,原本是东周上京城大户,早得功名,官入朝班。母亲谢氏,虽也是东周世家出身,奈何死得太早,刚把原主生出来,便因着难产死了。搞得原主好好一高门贵族里应该捧在手掌心养的娇娇嫡女,却在庶母转正上了位之后,这命运便跟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庶妹妹整个儿掉了个过儿。正牌嫡小姐过着庶小姐的日子不说,时不时还要被家中那个庶妹妹踩到头顶上来欺负,却是连怒都不敢怒一下,更甭说是言了。
可饶是这样,那庶母还是将原主看做是颗迟早要拔掉的眼中盯。庶母颇有些护犊子。因为自己身为京都城高门大户里的庶出小姐,却被嫁了给人做小,便落了心病,暗暗发誓万不能让自已的亲生闺女再走自己当年旧路。庶母也是个厉害的,扶了正没多久,便使人设计了个意外,先是整花了原主原本一张可以惊艳倾城的模样胚子,然后等到原主七岁那年,趁支她出去逛庙会的时机,找了个拍花的人牙子将原主给拍了花拐了走了。
这一拐,人牙子就把原主给直接拐卖到了西芜。将她卖给堰京城西郊一周姓的庄户人家里做了童养媳。这还不算悲催的。悲催的是,因为丑,所以人家买她,不是冲别的,就是为了买了给这家病床上三年没下床眼看着就要死了的病儿子冲喜来的。而冲喜的结果自然很不出人意料,原主过门当日,她那位活了十四年病了十三年的悲催小丈夫,当晚就被这喜给冲咽了气。
然后原主的命运就跟所有受气包小媳妇儿的命运一样一样的了。病儿子死了后,这个家便只剩了一老一小俩寡妇。婆婆蔡氏是乡里有名的泼辣妇,儿子一蹬腿,当下更是不消说,直接就把自家儿子的死归到了原主身上,每日里不是打就是骂,权当是日常消遣了。打骂便都还罢了,打完骂完之后,这位蔡姓婆婆更是一点也不吝惜,将这个家里所有屋里地里的杂活农活,一股脑儿全砸到原主身上,直接就把原主当成牲口来使唤了。
原本这日子苦就苦点儿吧,只要没被打死,原主撑吧撑吧,倒还能过得下去。只可惜她这婆婆却不是个安生的主,早在病儿子在世的时候,蔡氏就已经跟乡里大户周员外家的管事勾了搭通了奸,滚一个被窝里不知道有多少时月。原主虽是被恶婆婆一路欺凌着长大,一则是因为性子实在自卑懦弱,另一则也是太过懵懂无知,蔡氏背地里偷人的事在乡亲们嘴里不知被偷着嚼了多少舌根了,原主却是从来对此没半分认识。
那一日也是巧,原主地里的活计因为乡亲们顺手帮了帮,完事得早了些,所以回去得也比往常要早了一个时辰,不想这一早,却是把她家恶婆婆和管事那一对给堵屋里头了。恶婆婆忙急忙火地藏起男人,拎好裤头,当即就冲出院子拿自家这可怜小媳妇儿开了涮,又是罚跪,又是拧肉,未了还嫌不够,直接拿起扁担冲着原主就是一顿没头没脑的暴打,嘴里骂得更是一个四邻皆惊,举世可闻。正整治得不可开交时,街坊卖猪肉的陈屠户突然拨开人群冲将出来冲着蔡氏吼了一嗓子,直接把那蔡氏给吼愣在了当场。
恶婆婆平日欺负原主是家常便饭,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高兴了拧几下,不高兴了抽一顿,猪肉陈住在附近,常日看在眼里,多少便对原主生了许多怜惜,平日有机会,总时不时会关照原主一二,有时原主被罚不许吃饭,猪肉陈更是会端些肉汤偷偷送来给原主。这一来二去的,原主自然便对猪肉陈有了感激,而猪肉陈怜恤得多了,对原主这可怜小包子,便更多了些不敢言出口的感情。
这日也是蔡氏闹得太过,猪肉陈实在看不过眼,一嗓子吼出去后,却是也豁出性子了。当即便撕破了脸为原主出了头。蔡氏见猪肉陈一身横练腱子肉,加之知道这人素日里干的就是挥刀屠肉的营生,生怕他一个犯浑,真把自己藏屋里的男人给光屁股赶出来了,那可真丢人丢大发了。如此一顾忌,当下也不敢耍混,嘴里服了软,用好话将猪肉陈给哄了回去。转了头回到屋里,却是同她那奸夫管事又合计出了条毒计,竟是将这猪肉陈跟原主并一块给害了。
蔡氏的手段,无非也就是那些被人用滥了的下流手段。蔡氏先是拿迷药迷倒了原主,又叫管事的寻了由头把猪肉陈给灌了个烂醉,然后趁夜将不省人事的原主和猪肉陈直接塞一个被窝里睡了。次日一早,管事便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