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墙上的青苔肆意地长在石砖的裂缝中,微风吹拂,荒草凄凄,偶有几个背柴的农妇和拾荒的乞丐在城外这片荒地上行走。
谷衣一脸无忧无虑,连蹦带跳地走在司徒刈身后,还时不时地跟同样兴奋地白糖打打架、斗斗嘴。
不远处,一团迷雾将遮天蔽日,将天与地连城一片混沌。谷衣认得,这就是凡间与归心殿的结节。
司徒刈突然将轮椅停了下来,一道紫光和一道赭光“嗖”地闪过眼前,化作人形,立在少主面前。
“子昂哥哥——,还有余宫主?你们终于来了。”谷衣兴奋地冲上前跟两人打招呼。
余子昂笑着摸摸她的头,想来自己这一个月也是每天为她担心,如今见到谷衣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好的,心中的石头也总算是落地了。
司徒刈缓缓开口,“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
“拜了堂,上了床。如今全天下人都知道相府的大夫人,是王道业的小女儿王幼珊了,这可差点没把季秉初气死。”
余子皓又摊手一笑,说:“表哥,以后别拿这么没有技术性的事情给我做。还要骗一个女人婆婆妈妈地让她上花轿,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一身功夫硬是没有使。”
余子昂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起来,说:“哥哥他害怕自己的花容月貌被那王幼珊觊觎了去,到时候王幼珊喜欢上了哥哥,不愿意嫁给季秉初,那就适得其反了。所以,他还为此特地换了一身女装,扮成喜娘去跟王姑娘说媒……”
“咳咳——”
余子皓白了一眼余子昂,一本正经的说:“你哥哥我英俊潇洒,那就算是女装也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有什么可笑的?”
“美美、美——”余子昂差点没把肚子笑抽。司徒刈也微微一笑,抬起下巴,与此时笑得糊里糊涂的谷衣对视一眼。
谷衣怔怔地发问:“那这么说来,王小姐是如愿当了相府的夫人了?”
余子皓见她这副呆呆的样子,啧啧说:“怎么,大夫人的位置被抢,后悔了?”
“不是,不是,”谷衣连忙摆手摇头说:“谢谢余宫主。只不过我担心以季秉初的性格……,怕是永远要与归心殿为敌了。那我此番去凡间的任务,算是大半都没有完成。”
余子昂嗤之以鼻,接话说:“一个凡人能有多大的本事?若是他执意要与我们为敌,要天下大乱,要杀他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司徒刈打断两人的对话,挥手将云雾散出一条路,颇有威严地说:“我们先回去吧。关于季秉初的事,上归心殿后再容商榷。”
“是——”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四人正准备朝那迷雾仙境中走去。
只听得一声响亮的马蹄,“慢着——”
四人回过头,一看,是季秉初单枪匹马,一个人追了过来。
余子昂和余子皓正准备出手,却都被司徒刈拦了下来。
季秉初滚下马背,跌跌撞撞地跑到谷衣面前,神情复杂,说:“谷衣,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帮我嫁给我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谷衣支支吾吾,被季秉初炽热的目光瞪得喘不过气,低头闪躲。
“你以后只管跟司徒家斗,归心殿没必要帮你这个忙。”司徒刈冷冷的一句话放出,好似一把暗箭射中季秉初的心。
季秉初看见惊为天人的司徒刈,起初也着实一惊。不过面上依旧要表现得宠辱不惊,转向司徒刈一字一句地说:“你就是归心殿掌门司徒刈?”
余子昂见他对司徒刈不敬,持剑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说:“这就是我们归心殿的少主,如何?”
季秉初冷笑,说:“既然是你说让我与司徒家为敌的,从今往后,我也只得从命了。”
说完他用食指在谷衣的面颊上轻轻一划,语带挑逗,说:“等我。”说完便上马回京都而去。
谷衣不寒而栗,浑身不自在。司徒刈鼻尖呼出一口冷气,手下那掌差点也没忍住打了出去。
余子昂倒是有点按耐不住了,想要直接将剑飞出,还好被余子皓拦住。
“一个凡人居然如此狂妄,他一个丞相又如何,连皇帝都不过如此。不如现在就把他杀了,免得放虎归山留后患。”
司徒刈倒抽一口气,说:“罢了,我们先回去吧。”
一行人穿过迷雾,谷衣回头看了一眼马上的那个俊朗青年。不知自己还会不会见到他,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丞相,性情大变,与两年前的懦弱少年不可同日而语。可终归,自己不愿见到他与归心为敌的那一天。
归心殿还是如往日那般景致,谷衣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后,才能感觉到那种久违的温暖。仿佛迎面的风吹来都是可爱的,每一寸洒下的阳光都是静好的。
修云和修平在主宫大门前,看见谷衣回来,毕恭毕敬地替她开门。谷衣倒是欢脱得很,简直比第一次来主宫还要更加兴奋,跑到修云修平两人眼皮子低下,笑嘻嘻地打了几十遍招呼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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