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背后那男子吐出一口池水,迷迷糊糊地说。
谷衣听到那人叫自己的名字,心慌撩乱,在这凡间的丞相府居然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谷衣怔怔地别过头,看了那人容貌,吃了一大惊,惊慌失色,忙回头捋了捋两鬓的碎发,挡在面颊两侧。生怕他清醒过来看清自己的样貌。
如何这般巧,九夫人口中这个姓季的,居然就是两年前自己在归心下殿所救的季秉初。谷衣现在还记得,当初那个潦倒无助的少年信誓坦坦说要灭掉归心殿的模样。
他如今也应该有十七八岁了,原本只是清秀的少年,如今也变得英俊潇洒,气宇非凡,没想到当日只是与他萍水相逢,他居然还记得自己。
要是换做平时见到故友,谷衣一定会兴奋地拉着他,讲一堆说不完的话。
可如今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是来杀这丞相府的主人。要是被人发现自己是归心殿来的,岂不完蛋。更何况,刚刚听九夫人说他深得王道业器重,那他如今对自己来说就更危险了,还是避着他为好……
秉初哥哥,只能对不住你了。
谷衣一个反向劈掌,向季秉初打去。
季秉初虚弱地念了一句“谷衣——”,就再也没声了,昏迷过去。谷衣乘机将他拖上了岸,放在一个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就匆匆地赶回了九夫人屋内,一脸慌乱。
初到丞相府的这一天,问题就接踵而至。对付王道业没个主意,不但时刻小心九夫人这只狐狸,如今更要提防季秉初识破自己的身份。谷衣现在才明白,空有一身法力,若是无勇无谋,也没地儿使。
“九夫人呢?”
“嘘——,姐姐在榻上等丞相醒来呢。”喜儿眯着眼说,细长的眸确实很像狐狸。
“哦。”说着,谷衣小声躲到床后。
九夫人搔首弄姿,裸着半个诱人的身体,躺在王道业身边。
“丞相,你醒了?”
王道业一脸疲惫,被**的幻像弄得精疲力尽,看见九夫人火辣的身材也是有心无力,神情恍惚,说:“睡了多久了,是时候该起来去处理政务了。”
九夫人拿过王道业的衣服,给他更衣,娇柔地说:“阿九练了一支舞,想跳给丞相看。”
“好,跳跳跳。”王道业神色迷离,饶有兴趣地说。
“不,阿九要在下个月丞相五十大寿的时候献舞,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丞相你九夫人的风采。”九夫人在王道业怀里撒娇。
王道业无奈一笑:“依你,都依你。”
“阿九听闻,季秉初季公子的剑法招式极好,刚劲有力,臣妾早就想见识一番。到时候想临时请季公子舞剑与我共和,不知丞相可否答应?”
“好好好,什么都依你。季秉初虽然这人得力,也不过是我的一个门徒,就算我们阿九美人想把皇帝小儿陪你舞剑也依你,来,再给我香一个。”
“讨厌——”
“……”
谷衣原本就因为撞到几秉初心神不定,这刚回来就听见九夫人要跟季秉初共舞。
不知九夫人这只狐狸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狐狸生性狡诈阴险。要么趁此机会拉拢季秉初,拉拢不成就直接让他出丑,铲除他。
或许,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
谷衣脑中将读过的兵法计谋扫过一遍,制定了一个她自己听起来还算周密的计划。
在这半个月中,谷衣一丝不苟,小心侍奉着九夫人这只美懒的狐狸。
她的香都是用狐家妖法制成,所以根本闻不出任何药材。之所以在卧虎藏龙的丞相府还没有人发现她狐狸的身份,就是因为她的奇香掩盖了她的狐臭和妖气。再加上她利用特制的迷香,迷倒王道业,假怀有孕。一切都是为了进一步巩固她在丞相府的地位。
可谷衣想不通的是,好好的一只狐妖修炼成狐仙才是正经,既不吸人精元提升修为,没事情跑到这么危险的丞相府来做什么?谷衣每每对九夫人心下猜疑,却不敢确定。
还有季秉初,他那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为何两年不见,就变成王道业器重的门客?剑法了得?他又是经历过怎样的变故……?
不容多想,无论如何,在半个月后王道业的五十大寿上,谷衣就必须要出手了。
除了服侍九夫人,谷衣还暗自熟悉丞相府的地形,相府的规矩禁忌,还有常常来往的宾客身份。半个月下来收集的信息,都是为了能一举成功,尽可能减少到时候不必要的麻烦。
转眼就到了王道业五十大寿的日子,丞相府风和日丽,歌舞升平的外表下,府内府外风声往往在这种日子来得更紧。
举国上下有头有脸的人都来赴此盛宴,都想着能贺礼上有点新意巴结这个权倾朝野的王丞相。就连昏庸无能的皇帝小儿,也早早地就到了宴,知道王道业好色,恨不得把整个后宫都搬过来任他选择。
当然,除了当下还在韬光养晦的司徒家的人没有来。
王道业兴致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