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试天（二）
“中殿弟子北霁胜——”
随着掌事的一声裁决，中殿上下欢呼声一片。簇拥着分外妩媚傲人的北霁从台上走了下来。
谷衣在冰山里听到这一句，心也是凉透了，眼泪在眼眶流不出来，只能结成了冰珠撑破了眼睑。她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微微颤抖，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冷得瑟瑟发抖还是随着啜泣的呼吸而颤。谷衣呆呆地抱膝而坐，很冷，冷到绝望。
隔着厚厚的冰层隐约听见语池和白糖不断敲打冰的声音。
“谷衣，快出来！”
“谷皮，快点出来啊——”
“……”
谷衣有那一刹的怯懦，只想躲在这个角落慢慢变冷，慢慢死去。她恨自己有这种无能的想法，什么也做不了，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再去从这冰山出来。刚刚那一战已耗尽她所有的精元，身上的三个血窟窿流淌出无数的鲜血，渐渐透过冰层染红了八卦池。
这一骇人的景象引来了众弟子的围观。弟子们议论纷纷，却没人上前帮助语池打碎冰层。
北霁从远处瞥了一眼，轻蔑一笑，便摆腰走开了。
少主纹丝不动，眼神偶或扫过此处时有过一刹的担忧，不过转眼即逝，没人发现也没人可以揣测他每个动作的意思。他仍是安然处之，继续观看试天大会接下来的比赛。
就在这时，一少年不知从何处飞来，凌空跃起，轻而易举地拔出插在冰山的残雪剑，后退几米，挥剑向冰山砍去两道夺目的紫光，冰山抖动了几下，瞬间瓦解成无数块细小碎冰，顿时八卦池中的池水都涨高了好几米。
谷衣依旧保持抱膝而坐的姿势，周身都凝成了霜，毫无知觉，脚下的冰突然坍塌，眼看整个人就要沉到池中，那少年速度来得飞快，如飞鹤一般灵活，掠过池面一把谷衣抱在怀中，送到岸上。
语池忙哭着接过体寒如冰的谷衣，搂在怀里。白糖此时也忙上阵，不断地给谷衣治疗运气，谷衣才渐渐有了知觉，但眼睛仍是呆滞无光。
谷衣抬头看了一眼那少年，英姿勃发，气宇轩昂，整个人都散发着光与热，与一般弟子不同，虚弱地说：“谢谢你。”
语池也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少年身上，觉得一阵莫名的熟悉，突然开窍说：“你是不是余宫主的亲弟弟，余子昂？”
“哈哈，正是。”余子昂与余子皓是亲兄弟，长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两人完全不同，余子皓鬼魅风流，而余子昂率真洒脱。更何况子昂年纪还轻，足足比他哥哥矮了半个头。
语池莞尔，说：“谢谢你救谷衣。”
余子昂摆手笑说：“刚刚那女子胜之不武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若是两个人公平竞争，我看还是这姑娘会略胜一筹。看我这就去会会那北霁。”说完就“嗖”地飞回到比赛台上，接下来，就是他和北霁的夺冠之战。
北霁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余子昂跟着他哥哥多年，修行颇高，法力本就在北霁之上，莫虚道长看在余子皓在边上，也不得暗中相助，北霁与谷衣一战耗气太多，没几招就败下阵来。
“金宫余子昂胜——”
余子皓对子昂的得胜本就是胸有成竹，只不过没料想到会出了一个元谷衣，不过还好元谷衣没有跟子昂对战，不然就算赢了也是极耗体力的。子皓瞥眼看向此时的莫虚道长，道长不吭一声，眼中透出一丝不悦。
少主推椅向前几步，用平淡穿云的声音总结了一句：“年轻一辈才人代出，看来不久之后这归心殿就是你们的天下了。”
归心殿上下都齐刷刷地跪下参拜少主。
少主不再说话，锦芝替少主上前。锦芝神情严肃，最适合待在这种正式的场合，威风凛凛，气正腔圆地对余子昂说：“子昂，这次你是头筹，试天大会向来的规矩，就是让第一名自己选择去向，你要选什么？”
余子昂坏笑一声，用手肘碰了碰身旁一脸不服气的北霁，说：“你要选什么？”
北霁心下一乐，这余子昂向来不待见自己，必定是想让自己不如意，自己要选什么，他便也选什么。一副满不情愿跟他讲话的鄙夷神情，吭了一声气：“火宫宫主。”
余子昂一笑早已把北霁的坏心思看在眼里，仰头对少主说：“锦芝姑姑，这北霁姑娘想去火宫，反正我也都无所谓，那我就去木宫当个宫主玩两天。”
“你……你……”北霁被气得满脸通红，说了个“你”字再也说不出半句话，自己明明是想继承师傅的衣钵去木宫，却被这余子昂害得只能去那寸草不生，终年酷热难耐的火宫收拾烂摊子。
“好，既然如此，那北霁就是火宫宫主了。”锦芝有条不紊地分别将代表木宫和火宫宫主的笄递到两人手里，两人跪谢。
其他表现出众的弟子，在各位宫主的讨论后都一一封了赏。谷衣认真地听着惟独没有听到自己的，心里一阵莫名的失落。
“少主，别——”几位宫主都异口同声地喊道。
只见少主轻踮脚尖，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