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当一个九岁的小女孩站在你的面前,语气平静,眼神却充满仇恨地盯着你……
吴子秦当时只觉得自己看错了,因为当他走近一步的时候,褚静眼中的仇恨已经消失了。眼神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九岁小孩那种听到亲近的人出事之后的难过和悲伤。
褚静觉得很冷,她并没有将吴子秦的披风和他的玉坠通通扯下来丢给他,虽然她很想这么做。
但是,她并不是一个九岁的小孩,她知道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也知道这么做无济于事。
将披风裹得更紧,浑身依旧冷得发抖。
不哭、不闹,甚至不再多说一句话,这让吴子秦对这个凌国公主有些另眼相看。
早就听王爷说,凌芷自幼是被当时还是王爷的凌广宠出来的,娇生惯养的,身体一向不好,整个一扶风弱柳。但是眼前的女孩让吴子秦无法将她和王爷口中的凌芷联系在一起。
吴子秦蹲下身,低头看着抱着胳膊坐在地上的小女孩,轻轻拉出她挂在脖子上的兔子玉坠。
“你要干嘛?”褚静警惕地抬头。
“放心,不抢你的兔子。”吴子秦将玉坠给她塞好,在褚静旁边坐下,“你想听这个玉坠的故事吗?”
“不想。”褚静回答。
“我曾经有个妹妹,小敏。”吴子秦压根没关褚静要不要听他的故事,就自顾自的讲开了。
褚静一面在心理吐槽谁关心你妹的事啊,但是一面又无法阻止吴子秦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这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故事,一直护在羽翼下的妹妹,却在集市上走散,哥哥拿着给妹妹定做好的玉坠,一回头就不见了妹妹的踪影。纵使哥哥一直不放弃,但是至今都没有妹妹的下落。
事情发生在五年前,那时候,妹妹只有九岁。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妹妹的事?”听完之后,褚静皱起眉问道。
“我希望你好好收着这枚玉坠。”吴子秦从怀里抽了一张纸,折成小条,然后塞进褚静的腰带上系着的香包里。
褚静就要抽出纸条看是什么,吴子秦就出声道:“他们来了,走吧。”
吴子秦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草屑,然后伸手将褚静拉了起来。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很快,六匹马五个人停在了他们面前,虽然他们都穿着普通的衣袍,但是他们的脸褚静曾经出现过在阻拦马车的弓箭手之中。
“将军。”五个人一起下马,领头的一个人将枣红马的缰绳递到吴子秦手中。
吴子秦一手拦腰抱起褚静,然后利落地翻身上马,让褚静坐在他前面,并将披风裹得更加严实。
其他五人也都上马,跟在吴子秦身后。
“公主受了风寒,正在发烧,先到附近村庄借宿一晚。等天亮了再回城。”吴子秦吩咐道。
嗯?她什么时候发烧了?褚静不明白吴子秦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找个借口让她休息一下吗?但是他一个将军,有必要找借口搪塞下属吗?不是一句命令就解决的事情吗?
“但是将军,一日未找到其他二人尸体,一日不能掉以轻心,属下认为——”
“住嘴,公主是王爷要的人,若是出了差池,赵安你来担这个责任?”吴子秦冷声道。
“属下逾越。”赵安低头道。
六匹马沿着山道一路往下奔跑,吴子秦驾着马,双手从后面搂着褚静,防止她掉下去。
褚静被颠的要死,只觉得如果没有吴子秦手臂挡着,她都快被颠得飞出去了,冷风呼呼的吹,褚静抱着吴子秦的手臂,咬牙坚持着。
半个小时左右,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村庄,村庄上的人看起来都比较富裕,盖得都是瓦房,此刻村庄一片漆黑,远远的能看见一家门口挂着一盏灯笼,灯笼亮着,上面写着一个“药”字。
吴子秦在门前勒马,让赵安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须发斑白,披着一件广袖的袍子,看起来已经入睡了。赵安递了银子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老者点点头,拉开了门,让他们进来。
吴子秦抱褚静下马,也不放下,就打横抱在怀里大步地迈进了院子。
“你们随我来。”老者引吴子秦到正屋,其他人都自觉地守在门口,没有进去。
屋子两边都悬着帘子,只能看到中间的小厅,厅中到处放着晒干的草药,地上还有碾药的碾槽。除此之外,只有一张塌,一张方桌和几条板凳。
吴子秦将褚静放在榻上,拉了被子给她盖好,对老者道:“这孩子从山上摔下去受了伤,这会儿又受了些风寒,还请大夫看一看。”
大夫捋了捋灰白的胡须道:“你出去吧,我看病时是不准外人看的。”
吴子秦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劳烦大夫了。”然后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看见吴子秦出去,褚静顿时觉得不安,她坐起来,拉了拉披风,不自在地靠着枕头坐着。
大夫走到床边,并没有替褚静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