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鸡鸣五遍,日上三竿,下榻在齐王府后院百花楼一楼客房之内的李胜,还处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之中,似乎没有醒来的意思。
而早已经更衣起床,梳洗完毕的云霓公主,迈步跺到百花楼二楼的客厅内,见到先她一个时辰起床的丫鬟春梅,早已是把今日的早膳准备好了。
不过,花费了好一番心思的丫鬟春梅,也不知道是为了讨自己家公主的好,还是她待客热情大方,原本搁着早膳的圆桌上,往日里都是摆放着一副碗筷而已。
而今个儿,丫鬟春梅却是准备了两副碗筷。不用多言,放置在主人之位的那副碗筷是云霓公主的,而客人之位的那副碗筷是为李胜所准备的。
见此情景后,云霓公主却丫鬟春梅的这一番动了不少心思的安排不明就里,还以为另外一副碗筷是丫鬟春梅为自个儿准备呢。
于是,待云霓公主坐定在圆桌前的主人之位后,肚子里的饿意便如海浪一般不失时机地袭来,她忙伸出一只白皙如雪、滑嫩如脂的芊芊玉手,一把拉过站在她身侧的丫鬟春梅,坐在圆桌前客人之位上,冲着丫鬟春梅翻了个白眼,半嗔怪半催促地说道:“春梅妹妹,今个儿,你总算是想通了,要跟你燕姐姐我在同一个桌子上用早膳了。既然,你都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副碗筷,还不赶紧坐下来,与我一起用膳。若等饭菜凉的话吃了可是要闹肚子的。”
虽然,上官燕贵为武周国金枝玉叶的云霓公主,而春梅不过是一个卑微低贱的小丫鬟而已。可是,自打在上官燕十岁那年,比她小一岁的春梅就进了齐王府,被安排在她身边服侍。
从那时起,两个年纪相仿的小丫头,虽然在身份和地位上由主仆之分,但是却有着同龄人的共同语言,两个小丫头慢慢地接触下来,便相处地颇为融洽。
而且,小小年纪的春梅又颇为懂事,做事干练,颇讨小小年纪的上官燕喜欢。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就在私底下以姐妹相称,自然也情同姐妹。
六年多的光景过去了,但她们之间还依然是情同姐妹。但是,随着她们年纪地不断增长,也都各自明白了彼此所处的身份和地位。丫鬟春梅自然是恪守着她身为齐王府内一个丫鬟的本分,哪敢跟在她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同在一个桌子上用膳呢。若是让外人瞧见了,传扬出去的话,岂不是坏了主仆之间有别的规矩了
。即便是春梅在齐王府内的下人们都尊称为“大丫鬟”,那个见到了她还不得看在云霓公主的份上礼让三分,就连那个老不死的张老管家,见到了丫鬟春梅都是要礼让三分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春梅即便是齐王府内下人们口中的“大丫鬟”,也终究是一个丫鬟而已。再怎么着,被打上了“大丫鬟”标签的春梅,也无法改变她身为齐王府内一个下人的卑贱身份。
别说是让她跟云霓公主在同一个桌子上用膳了,就是昨个儿夜里,陪同云霓公主睡在一张绣床之上,也都是经过齐王爷点过头的。对自己宝贝女儿呵护有加的齐王府生怕云霓公主一个人夜里入睡会害怕,特命她身边的使唤丫鬟春梅陪同入睡。如若不然的话,就是借给春梅十个胆子,也是断然不敢做的。
“公,公主殿下,你,你误会春梅了。我,我,我放在身前的这一副碗筷,是,是为李公子准备的。不,不知春梅这一次自作主张,若,若是惹公主殿下生了气,请,请公主殿下你责罚。”原本被云霓公主按在座位上的丫鬟春梅,带她听到了云霓公主说的这一番话后,臀。部跟安装了一个弹簧似的,“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忙摆着手,嗫嚅道。
起初,云霓公主还道另外一副碗筷是春梅为自个儿准备,带她听了丫鬟春梅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实情了。不知为何得了健忘症的云霓公主,这才记起了自个儿昨日夜里把李胜安排在了百花楼下的客房里安歇。恍然大悟后的云霓公主又往深里思忖了一番快要成为她肚子里蛔虫的丫鬟春梅说的这一番话中的潜台词,登时,粉腮玉面上落下了点点红晕,令她羞赧不已。
“既如此,那,那春梅妹妹你就赶紧下楼把,把那个登徒子给唤上来用早膳吧。用,用过早膳后,我,我还要与那登徒子一起前往十字大街视察银行大楼建设的进度呢。”面红耳赤的云霓公主,轻咬了一下嘴唇,信手拈来一个听起来颇为正当的理由,待她挑了挑那一对柳叶弯眉后,对站在她身侧的丫鬟春梅嗫嚅着吩咐道。
站定在原地的丫鬟春梅,心里却是忐忑不已,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个自作主张会招来云霓公主的一通嗔怪,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云霓公主非但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而且,还轻声细语地给她派遣了一个神圣而又纯洁的任务,心里头可谓是高兴不已。
得了任务的丫鬟春梅,起身向云霓公主福了一礼告辞后,迈着轻罗漫步,走出客厅的房门,下了楼梯,只需片刻的功夫,就行到了李胜所下榻的客房门前。
在临去的这一段不长的路途上,丫鬟春梅还以为李胜已经早早地起床,等待为他端送早膳呢。可谁知道,待心情一片大好的丫鬟春梅,迈着轻快地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