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蓝彩蝶是另一名靖怡太后派来的细作后,朱烈一直盘算着如何可以与这位处在暗处的“对手”过过招,也好摸摸她的底。
这一天,欧阳世家的老爷子带着家眷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烈王府拜候,当然,这是有目的的,因为朱烈开凿运河,大兴农业和削减赋税等举措,让原本在伯海城靠着搜刮民脂民膏养得富可敌国的欧阳世家顿时损失了不少,再加上王受任在城内打开通商贸易的方便之门,本来城外的强制性税收,欧阳世家与其勾结的城外相关官员,皆急的直跺脚,欲除了王受任而后快。已经走到岌岌可危地步了,便想到要到烈王府与朱烈打好关系,也好劝服朱烈恢复他原本的所谓“特权”。
欧阳世家的老爷子穿得一身光鲜的丝质绸缎,老夫人也浓妆艳抹,光是都是金光灿灿的发饰都价值连城,还有手上、脖子上晶莹剔透的冰种翡翠,身上脱下一件都足够普通百姓一家的生活开销。在他们的车马后面,还下来了一位艳光四射的美女,她是欧阳世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名欧阳羽漱,身材高大匀称,穿着艳丽大胆,拼色的新潮剪裁抹胸裙,上面的刺绣都是正宗的苏绣,若隐若现的蚕丝披肩如湖面上的波光粼粼,走起路来扶风摆柳,头上的金镶玉燕尾步摇迎风摇曳,浓重的脂粉香气,十里外都能闻到,这一家子的出现,让众人顿时哗然。
“爹爹,咱们来这儿干什么呀?还王府呢,寒碜得吓人。就这样的一个破地方也叫做王府,连我们府中一个管家的住处还不如呢!我不去。”欧阳羽漱撒娇地说道。
欧阳夫人也用满是脂粉香气的金丝手绢掩了掩鼻子,似乎是觉得这个王府寒碜气重一般。但她是知道欧阳老爷现在的处境的,也只会拖着女儿,硬着头皮进去。
只见王府只有寥寥数个护院而已,管家带着她们到正厅就坐,朱烈早上出去武馆与众人商议大事还没回府,只有南宫飞霜刚刚陪伴贵太妃用过早膳,缓缓地走出大厅,她只是身穿朴素的秋枫叶颜色的凌波裙,头上梳着舒适的浮云发髻,发髻两侧分别插着淡粉黄色的铃兰花发饰,发髻后绑着精致的蝴蝶结发带,一如既往的,她的发带下有两颗圆润的小珍珠,简单但不失可爱。南宫飞霜没有佩戴贵重的耳坠和首饰、项链之类的,也是为了方便干活,她也从不喜欢浓妆艳抹,都是淡淡地打扮了下,清新淡雅妆容为主。她走出大厅来时,还被欧阳羽漱喊住,说道:“喂,你,就你,还不给客人们上茶。”
南宫飞霜看了看四周,居然欧阳羽漱以为她是个侍婢,她也没有表露出不快,紫韵这时正好端着茶上来了,南宫飞霜就亲自给他们上茶,紫韵连忙说道:“王妃怎能亲自奉茶,奴婢们来就好。”
这一句话把那一家子吓得不轻,欧阳世家的老爷子和老婆子连忙拉着欧阳羽漱跪下,连连磕头请安,说道:“幼女无知,冲撞了王妃,请王妃恕罪。”
“不妨事,欧阳老爷、夫人都请起吧。”南宫飞霜微笑着说,然后坐在了正厅右边的椅子上。
“请用茶,稍候王爷就回回府。”南宫飞霜自己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欸,好难喝,这是什么茶?堂堂一个王府都没有像样的茶叶吗?”欧阳羽漱喝了一口茶后,竟然吐了出来。
“哦?不知小姐明日里都喝的是什么茶?”南宫飞霜故意缓缓地说道。
“我们府中待客都用的是上等的雨前龙井,我爹爹和娘亲平日里喝的都是价比万金的雨前新翠,贡品的新毫尖。”言辞间透露着十分张扬得意的神色,连她身边的夫人也摆出了一幅得意的姿态。
“原来如此。那真是我们王府怠慢了,王府里还真的没有贵重的茶叶。王爷与妾身平日里喝的都只是普通百姓常用的陈年白茶,妾身以为百姓喝得,王爷与妾身也自然喝得。欧阳老爷,您说是不是呢?”南宫飞霜故意地问道。
“王妃所言甚是。小女言语冒犯,请王妃不要见怪。”欧阳老爷又频频祈求原谅。
结果等了许久,也不见王爷回府,欧阳羽漱不耐烦了,便要出去透透气,结果带着一群仆人,在后面处碰上了刚刚回府风尘仆仆的朱烈,朱烈也是穿着朴素,紫蓝色的布衣长袍,头上梳理整齐,但没有佩戴华丽的发饰,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书生气息。他手握佩剑,匆匆回来,结果不小心撞上了在拔花草发泄的欧阳羽漱,她突然大叫了一身,说道:“岂有此理,你是什么东西,敢撞本小姐?你知道本小姐这身苏绣价值多少钱吗?你拿命来赔都赔不起。”
朱烈瞄了她一眼,问道:“你难道是欧阳世家的人?”
“区区护院,也敢这样跟本小姐说话?你给我站住!”欧阳羽漱刁蛮的脾气又来了,还以为朱烈拿着剑就是护院,朱烈冷笑了一下,径直回房更衣去了。
欧阳羽漱气冲冲地回到了大厅,说道:“爹爹,咱们都等了大半天了,王爷要是有心,早该回来了,咱们回去吧。”
“别胡闹,再等一会。”欧阳老爷拉着她坐下。
这时,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门外的侍卫都下跪说道:“参加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