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轴转过京城街道的长条青石,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马车上激动扭动的身姿,颇有几分策马奔腾的错觉。
沈万三的自我感觉奔驰在浩瀚的草原,追逐着套马,幻想着就差卷个绳索把孤依套回去了。
街上行人纷纷侧目而视,指指点点,坐在沈万三身边的薰儿满脸囧相,羞得把脸埋到了膝盖上。
“姐姐,我来了!”
沈万三屁颠屁颠地跳下车,跑到孤依面前殷勤道,“姐姐,又漂亮了!”
“小三子,你这么有心来给姐送行,还是送葬啊?”孤依以为小三子是前来送行的,自己分明是瞒着他的,心想定然又是薰儿这丫头告了密。
“呸,呸……姐,你咋净说这不吉利的话,驰骋沙场,勇猛杀敌,怎能少了我小三爷的英姿?”沈万三打量了一旁的孤湄几眼,带着惊讶道,“哟,大女侠,你这打扮,难道也是要跟着去吗?”
“不行啊?”孤湄受不了沈万三那肉麻的样子,眼睛斜了他一眼,亮了一下佩剑。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老爷子都收到请柬了……听说你那好夫君,还是个天才……”
沈万三嘀咕了一下,就被孤依一把扯住了耳朵。
“小三子,再乱说话,就扯掉你的舌头。”孤依把沈万三轰到一边,“还有你别来添乱,赶紧给我回去,好好算你的账。”
“什么添乱,现在我可是负责押运粮草的大总管!”沈万三挺了挺胸膛。
这时,车总管也带着护卫过来拜见狐依,证实了沈万三的话,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车总管,这时怎么一回事?”孤依不解问道,才一晚不见,这总管就换了,还是沈万三这个家伙。
“今早,圣上下令,由沈总管负责粮草的押运,我等听从沈总管和公主的命令……”车总管年过半百,慈目中吟笑道。
车总管本是沈万贯一手提拔,是连接兵部和户部的重要人物,而沈万三作为未来沈家的担当,年纪轻轻展示出的才华颇被看好,此行,沈万贯已经暗中吩咐了下来,算是给小辈一个历练的机会。
“想不到户部大人愿意让少爷出行……”车总管补了一句,心中也是多少有着不解。
多年负责军粮的押运,他自然知道其中伴随着多少凶险,还有,户部大人视沈万三为掌上明珠,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现在,却应诺了沈万三的要求,莫不是圣上的严厉也传染了给户部大人?
“听说,小三爷,可是在地上打滚了好几天,户部大人才答应下来!”薰儿不适时宜地说了一句,这是她从宫女那听来的小道消息。
“薰儿,你这是什么话?”沈万三被揭短,纵使脸皮再厚,也不禁有些窘迫。
“小三子……”
孤依颇为感动,沈万三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叫喊要娶自己,孤依多少都觉得他是说说而已,但想不到他却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执着。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哦,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的!”孤依提醒道。
“不怕,我小三爷皮厚……”沈万三摸了摸肚腩,满不在乎,但看着孤依眼中的晶莹,软了口气,“连姐姐你都不怕死,我好歹都是个汉子,并且……并且,人家真的放心不下你嘛!”
“死胖子,少肉麻了!”孤湄看在眼中,也是满满的感动,但作为孤依的姐姐,自然得板着脸孔,装作没好气道。
“你们都别劝我,算来,在这队里,我是总管,我是最大的!”沈万三爬上马车,居高临下道,“你们都得听我的,薰儿,你说是不是啊?”
“……”薰儿掩嘴而笑,沈万三那模样实在是找不到威严感。
“圣旨到!”一行快马飞奔而来,但却没有宣读,而是递到孤依和沈万三手中。
“冰蚕软甲不得离身,贴身侍卫不得唤开,万事得咨询车总管,不可鲁莽!小三,照顾好公主!”
短短几行字,承载着独安帝满怀的忧心。
几个帝皇的近身侍卫从马上跃了下来,参拜在孤依面前,一人双手呈上一件软甲。
泛着寒光的软甲,入手却是一阵温暖,取材深渊冰蚕,传说千年的冰蚕在临死前会吐出最坚韧的冰丝,若是织成胃甲,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是千百年来从没人能寻到足够的冰丝。
眼下,独安帝却赶在这个时候送来冰蚕软甲,可谓是为了这个最心爱的女儿尽心尽力,而追派出自己的近身侍卫更是作了多重保险,终究是放心不下。
“别愣着了,该启程了!”沈万三提醒着紧紧抱着冰蚕软甲发愣的孤依,躬身候着她上马车。
车总管带着数百精兵探路,沈万三亲自架着粮草马车一马当先,后面数千的车队跟着,在城外与三千兵士汇合,呈一个瓢状行向前进发,将粮草紧紧地护在中央。
队伍浩浩荡荡,更外地引人注目,只是那军令旗震慑着民众,让他们远远的避开。
押运粮草的车队,前行得非常谨慎,尽管出征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