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船,走过一片稀疏的林子,便是南皇城,这林子不深,只是有些种菜的叔叔伯伯搭了几间茅草屋。
篱笆围起来的绿油油蔬菜分外养眼,清目提神,本来姜筱吃惯了肉类,应该新鲜地看上几眼,可是现在连看上几眼,都没那心情。
“阿嚏阿嚏阿嚏。”姜筱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心想绝不是有人在想她,只是她泡了半天的水,身体发热发烧,弈剑那个混蛋竟然真的要她游过来,她虽善游泳,可是这大段的水路,仿佛把她一生的精力用完了。
还好流云抛了块木板给她,又甩了条绳子,拖着她跟在船后面,这样才不至于让她在半路上沉了下去,她小小的身躯不停划着巨大的水面,绘画出一条长长的水线,直指上岸。
姜筱裹紧身上的毛皮大衣,嫌恶地瞥瞥弈剑,虽然他摔倒多半是因为她忽然发话所致,但也不至于这样对自己吧,心道弈剑真是个小心眼的人,越发怀疑他是不是女人。
殊不知,姜筱自己受了这一遭,弈剑全然失去杀流云的绝好时机,南皇城自然也有武功高强的侍卫,虽说未必不可,但是倘若南湘皇族有意保护流云,任他弈剑武功再好,也是要过五关斩六将,这样便保住了流云的小半条性命。
“姜筱你放心,等回宫后,我一定请御医给你给你好好治治。”南湘拂一边扶扶姜筱,一边笑里藏刀,指指路边一处野花,责怪弈剑道,“都说娇花是用来疼惜的,但是淹在水里还是会死,还好这处的人家是惜花的。”
南湘拂以娇花来形容姜筱,又把现在病怏怏的姜筱比作被水淹了的花,倒是振奋巧妙,她暗指弈剑不是惜花之人。
“这花真是好看呢,不过闻着味道怪怪的。”小丫抓着姜筱的手臂,也是扶着姜筱,她家的小姐已经不用她扶,黄浦月早在落边城就能好好下地走路了,此时面带微笑地和南湘齐说些南湘国的风土人情,看见黄浦月身体好了,南湘齐笑得更加明媚,
流云看着南湘齐一言不发,昨天一番谈论之后,他已决心归顺南湘国,只是昨日南湘齐一脸肃然,散发出君王霸气,今日在人前又是不同的样子,如此城府,要更胜自己许多。
“拂的哥哥,和我父亲是大大的不同呢。”东莱渡看了南湘齐一眼,对流云低声道,似是不反对流云加入南湘国。
流云一怔,点头道,“是完全不同的两人呢。”流明一直抓着他的手,这遮遮掩掩地看着四周,不过他的脸红红的,身体显然比之前好多了,弈剑的药丸子倒是十分有用。
偏偏身体不好的身体都好了,弈剑似乎是见不得所有人都健健康康的,治好了几个,又要自己这个健康的人得一场感冒,其心理多半是有问题的,想到这里,姜筱淡淡道,“拂,到时候,也找个大夫给小白看看吧,他脑子多半是不正常的,至少和我们不一样。”
“嗯,既然是姜筱拜托的,我一定给你办好。”南湘拂听得笑了出来,她的笑也很好听,像是风铃一样美妙。
弈剑倒也不生气,只是笑道,“我本来想给你颗药丸吃吃的,这什么小病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我现在不高兴给了。”话毕,弈剑“嗖”地一声消失不见,姜筱还没和他埋怨几句,他倒是消失得快。
“小白真是不招人喜欢。”姜筱正埋怨着,忽地发现流明一直偷看小丫,前几天他们两个玩得挺好,在船上却吵了一架,这会儿小丫不要理流明,流明想和她说上几句话也不行。
“小丫,姐姐不用你扶了,你早就去玩把。”姜筱笑道,裹紧大衣,走到流明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凑耳道,“流明,你想不想和小丫和好啊?”南湘拂扶着姜筱到处跑,心道她一个病人倒是活力十足。
流明不知听姜筱说了什么,松开流云的手,往回跑去,流云轻道,“小弟,你要去做什么?”
“哥哥,我去取点东西。”流明喊了一声,兴冲冲往回跑去,姜筱只道,“我做件小小的好事,病也会好得快点。”
流云很是不解地看着姜筱,这女人和他见过的贵妇人,还有平民的女子都不同,只是随兴而来,但又会为别人考虑,虽然也有这样的好人,但姜筱身上的自由活泼却是其他人没有的,南湘拂这人已是十分奇特,姜筱还要更加奇上几分,起码没人知道她想些什么。
一会儿过去,流明手里拽着野花,递到小丫手里,两人说了几句,又牵着手往前走走去,小孩子和好的速度真是极快。
“这样才好嘛,阿嚏。”姜筱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才发现南皇城城门口已在眼前,见过东临城之后,却不觉得这南皇城城门实在有些小,比落边城还要小,城门口连着树林子,才开了几尺的小路,看城门的守卫也是只有稀稀疏疏几人。
不过最奇怪的是,还是城门口的林子中一棵大树上,靠着一个大概是人的东西,明明没有下雨却带着斗笠,还披着厚厚的蓑衣,南湘拂和南湘齐顿时脸色一变。
“喏,姜筱,我想了想还是给你个药丸子吧。”弈剑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递给姜筱一颗丸子,红通通的,姜筱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