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微吹,青山翠如柳絮,看着满山的绿,让人深深陶醉其中。
出了东临城的东城门,一座大山映入眼帘,满山的青翠好看,主要是翠绿的竹子布满了半座山,竹叶随风飘抖,有一股迷人的青味散开,正是这个时候,姜筱看到了许多被棕黄色衣服包着的竹笋,一个个又大又鲜,顿时口水流了一地。
“真是好美啊。竹笋看上去也很好吃的样子。”姜筱本来是正坐着的,现在确实整个人斜过来,虽然还坐在轿子上,但是山路崎岖,虽然没下地,看看抬人的大哥没有皱眉头,才松了口气欣赏风景。别的不说,这里的空气比皇宫还要好,起码没有那股压抑的深沉味道,到处都是欢唱的鸟儿。
“这些竹笋是不能吃的,已经老了。”东莱信低垂着眼睑,看看姜筱看中的竹笋,一个个又一个人那么高大,拨开内层的话,大概都老了。真正好吃的笋,整个埋在地下,只有正上方的土破了一点。
“花匠?不,信王爷,你怎么不骑马了?”姜筱见花匠走到轿子旁,看自己还被抬着,东莱信却踏着台阶走在自己身边。
祭天的神坛在东皇山山顶,一千余人要一直慢慢爬上去,就像一条金色的带子直直披在东皇山上一样,列队每个人身上大都带着一点黄,走起来十分壮观。
“大祭司,山上,马儿可不比我们,走不动路的。还有,要是你觉得叫花匠习惯些,那就叫花匠把。”东莱信向着龙头方向看去,那里也只有东莱正明还在銮驾上,可能是站得有些累了,已经坐下了,被抬着的看来只有东莱正明和姜筱了。
东莱正明和姜筱才是祭天的重要人物,其他不过是陪衬。
“不不,你怎么说也是王爷,我还是和他们一样叫你信王爷吧,花匠像是个仆人的称呼。”姜筱挠挠脑袋,“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是信王爷呢?”
东莱信眼光微转深邃,那眼光中带着恨意,转瞬即逝,淡淡道,“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姜筱心里嘀咕着,现在我还是知道了,能有什么区别吗?欺骗我有这么愉快吗?不过,大概他是想要真挚的好朋友吧,那就原谅他吧,于是说,“我倒是第一次见面就告诉你我是大祭司了。”姜筱回想起那时候她一个绷带人闯进美美的玫瑰园。能遇上东莱信真是好,说不出什么好,只是觉得很喜欢。
“信王爷对竹笋很有研究吗?不知道能不能做给我吃。”姜筱坐在轿子上差不多半天了,捂着肚子叫饿,开心,没到山顶之前是吃不到东西的,堂堂大祭司坐在轿子吃东西,未免太失体统,于是出门前,月季没收了她所有的食物点心。
这下,姜筱要做饿死鬼了。
祭天中没有算出东莱国国运或者说错话,恐怕必死无疑,本来装模作样说几句话也就算了,祭天呢呢多半只是祈祷风调雨顺什么的,主要的是姜筱了解到,东皇山上有一个龙吟泉,山水从中涌向山下,每位大祭司都需要扔一个竹筒在泉水里面,做官竹筒起初是没有字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掉到泉水里面之后就不一样了。
据说,那个竹筒到达山下的时候会由一个宣读天意的文官拾起,拾起的竹筒必然是有字的,文官会到天坛之上宣读来年东莱国国运。也曾经有几个大祭司丢出的竹筒上面有浮现出文字,然后,他们就死了。姜筱昨天晚上在心惊肉跳中睡去,没想到转天胃口还是很好,这时候更是饿的不行。
姜筱哪有能让竹子上浮现出文字的能力?这下真是死定了。
“我花匠之名不是说说而已,对竹笋也是知道一些的,不过这烹煮之事,我实在是不懂。”花匠眼光黯淡,有些失神,哪有女人要男人给她做吃的呢?被这样问,他也真是第一次,心里想着,这个女人果然和一般的女人很是不同。
姜筱不开心地撇撇嘴,“要不然你挖几个出来我烤着吃,也行啊。反正我是不知道什么样的竹笋好吃。”
说是今天祭天,不过其实只是上东皇山而已,皇宫到东皇山的路程不远,可是东皇山高达挺拔,上达山顶就需要半天,何况上千人一同上山,要在今天把繁多的祭天仪式完成,几乎不可能。
点了点头,看来东莱信是同意了,一抬眼角,突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他踏步上前,往竹林一个方向张望了一会儿,对姜筱说,“大祭司,你看那里。”说着,细白的手指指了一个方向,“竹子开花了。”
“竹子会开花吗?哪里哪里。”姜筱站起身来,瞪着大眼,把头探出去看,轿子剧烈摇晃,抬轿的汉子终于还是皱起眉头,埋怨地看着姜筱,谁知道姜筱一脸的兴致勃勃,压根没注意到。
那一片竹林,沉甸甸地被压下枝头,稻穗一样的花朵,吐着长长的丝,十分奇特,片片的金黄,像是稻子长到竹子上,听老人家说,竹子很久才开花的有时候活了一辈子也见不到,没想到,在东皇山轻而易举地见到了。
“那不是竹米吗?”鬼一样的声音在头上出现,姜筱习以为常,知道这鬼还是平时的那一只,问了一句,“小白,原来你在啊。我以为你去哪里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