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阳光掉进地平线下面,虽然还透着一点余晖,却朦朦胧胧的看不清。
一辆青绿色的马车从皇宫里缓缓驶出,马儿因为出笼,欢快地撩起蹶子,车棚上的毛线抖了又抖,晃得姜筱等人脑袋发抽。
“这车真是不错,说到底也是陛下准备的。”姜筱在车厢里不停地感谢东莱正明,东莱正明听说她要出宫寻什么祭天的东西,满心欢喜,本来给她准备了好几百人,车马成群,吓得姜筱浑身哆嗦,千推万辞才让东莱正明同意她自己选要带的人。
姜筱自己只选了花匠,毕竟她答应带上他,弈剑却是不请自来,他坚持说,“只要陛下一日不撤去我护卫一职,我断然不会离你半步。”于是姜筱万分不情愿地带上了他。
再然后,姜筱就把弈剑赶去赶马了。花匠和姜筱两个安静地坐在车厢里独处,不知花匠心情如何,反正姜筱很开心。
花匠撩起车窗帘子,看着街市上繁闹的人群,和姜筱介绍,“这边是皇宫门口,人多口杂,却很热闹,大祭司你不曾出宫,倒可好好看看。”
撩起车帘子,只觉得眼前五颜六色的灯光,勾着眼睛,说到底姜筱也是个女孩子,那些挂饰玩物,金银珠宝,看得姜筱眼睛发光,“要不我们下去好好看看,采买采买,我现在特别有钱。”
姜筱花吃奶的力气从包裹里抽出一张银票,问花匠“这样一张值多少呢?”
花匠悠悠回答,“大概一条街左右吧。”
姜筱无耻地嘿嘿大笑。
一眼望去,一个长着胡渣老板大声叫卖,“这是我姥姥传下来的玲珑红豆明玉坠,要不是家道中落,断然不会卖了它,现下若是有有缘人,我五百两便卖了。”
五百两,就算是异世而来的姜筱也觉得不是一笔小数目,电视剧中的五百两大约能买一种豪宅了。那老板只是布衣褴褛,只身坐在草席之上,看上去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那玲珑红豆明玉坠光亮有色,晶莹剔透,真是个宝贝。
“玲珑红豆明玉坠。”姜筱不由喃喃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姜筱想起这几句诗,不觉脸红,偷偷瞄了花匠一眼,谁知道花匠直直看着她,面带柔情。
“大祭司作的诗,真是不错,不知红豆相思的是何人。”花匠问。
“这。”姜筱语塞,这不就在眼前吗?
“这是仙友作的诗,他说红豆牵情最好,他就是为人间情爱牵线搭桥的月下老人,月老。”姜筱扯谎道,“据说他的红线正是千年红豆做的。”
“原来世上真有月下老人,”花匠突然目露恨意,申请说不出的忧郁,眼光闪烁,十分动容,“那他为什么要给帝王套上怎么多的红线,他得让多少女人倾狂一生。”
姜筱见花匠十分不快,只能说,“月老的眼睛不是很好,而且手脚慢,就在这一块出错了。”
弈剑见他们两个聊得有声有色,开始埋怨,“姜大人,你也不看看,路上的行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你会不会觉得让一个不露脸的人干嘛吃,太过招摇?”
姜筱正语塞,弈剑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她急忙叫到,“弈剑,帮我把那个玲珑红豆明玉坠买下来。”
车前那黑影一闪而过,姜筱忽地觉得手中一空,抽出来的那张银票不翼而飞,知道是弈剑拿走的,静静等着他把那玲珑红豆明玉坠取回来。花匠看着,有些不解。
嗖。
一阵清风吹过,胡渣老板的凉席,啪啪嗒嗒地击打在他身上,一瞬间,手上的玲珑红豆明玉坠就不见了,不过多了一张金丝缝制的银票,这银票一看就是银票中最值钱那种,一般的银票只是纸做的,老板倒也识趣,默默收了凉席,准备回家。
弈剑动作实在极快,除了卖那玲珑红豆明玉坠的老板,旁人都以为是一阵狂风。
另一头卖烤肉串的大叔见他这么早收了摊,便问,“怎么这么早收了摊,生意不好也不要丧气,好东西总有人认得,要不送些肉串回家吧。”
那胡渣老板懵懂一愣,大笑道,“我今日落魄这般,大哥你还愿赠肉相助,我必会知恩图报,还望大哥留下个名字,住处。”
肉串老板只当他生意发神经,顿时同情万般,想想告诉他,日后照顾一下也好,便说,“我脚胡二牛,就住在那边巷子的拐弯处。你以后有什么困难来找我便是。”
“胡大哥,你且记得,我叫邢风。”说完,胡渣老板便匆匆离去。
姜筱握着突如其来的玲珑红豆明玉坠,它冰滑剔透,泛着红光,整个玉像是一个巨大的红豆,姜筱看着,只觉得漂亮非常,提起红绳,激动不已,“南无阿弥陀佛。”地念了一通。
突然想起什么,姜筱问弈剑,“小黑,找的钱呢?”
弈剑重新提起缰绳,缓缓驾马,踢着两条腿靠在马鞍上,轻声道,“你看那老板,穷得只剩下草席了,哪能找得了你的那张银票。所以我做了个顺手人情,送他了。”
姜筱深深叹了一口气,捂脸道,“小黑,你一定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