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大清早,一个厚重的包裹在地上滚来滚去,呼呼生风,像是个妖精,灵动而活泼,姜筱不停追赶,木讷地左扑又闪,终于抱着包裹一起撞到墙上。
嘭。
皇宫好歹是有人清扫的,就是房梁震动,也掉不下灰尘来,姜筱捂着脑袋,一阵哀嚎,皇宫里的砖头果然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到处都有的花岗岩,水晶石,差点把她脑浆子撞出来。
月季见她是要离开了,也不再说她笨,忍住不笑,只是扶起她,给她揉了揉脑袋。
“大祭司切记好好照顾自己,外边不比宫里,万事都要注意些。”月季顿了顿,接着说,“千万别被人家骗去卖了,外面的人贩子,识不得仙子的。”
姜筱只觉得蜜蜂钻进了脑袋,然后全家在里面定居,然后整天热闹无比地,“嗡嗡嗡。”摇了摇发热的脑袋,摸摸肿起的大包,接着喊着痛,拍着板砖,就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姜筱大声埋怨。
门前一道消瘦的身影,静静地踏进启天阁,被姜筱的大喊大叫吓得明显一怔。
“祭司大人这是怎么了?”花匠换了一身洁白的素服,伫立在门前,似乎什么东西都没带,相比姜筱塞满价值黄金万两银票的包裹,他倒是不愁没钱花,他诧异地看着姜筱在地上哭喊。
嚯。
姜筱像是浑身触电,和机器人一样直直起身,脸涨成猪血红,眼里装着花匠,扭扭捏捏,支支吾吾,把包裹滚到身前,掩饰自己羞答答的红脸,他,看了没有?那,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我在唱歌,都说大清早练歌对嗓子好。”姜筱别过脸去,“昨天送你的糕点,你吃,吃了吗?”
花匠募地从背后拿出那个食盒,绿色的食盒,笑着说,“我还没有吃,想着今日出游,可以一块吃。”
姜筱见这个食盒还是包得整整齐齐,想来花匠有好好保存,“这样,也挺好的。”红色又跳到姜筱脸上,月季却开口了。
“你,许久不见了,花匠。”月季见了花匠便打个招呼,一双妙眼甩了个严厉的眼色,这个眼色直接甩去房梁上,像是一把剑一样,房梁上的弈剑一愣,冷笑一声。
嗖。
弈剑这次直直地从房梁上跃下来,挺直身子站在地上,平日里多是慵懒的他,现时的眼神尖锐而深刻,姜筱看了很是不解。弈剑玩味地看着花匠,“花匠,真是很久没见,我听说有个花匠要同行,起初还有些诧异,是你的话也能理解了。”
“你,是谁呢?”花匠笑意更浓,“满身皆白的人,我可是从来都没见到过,也从来不认识半个。”
“我可是认识你的,在玫瑰园里种得好玫瑰,旁人一点也羡慕不来,看来我们这次同行会很愉快的呢。”弈剑摸了摸腰间的白剑,微微拔出,剑芒闪现,他接着说,“不过我只负责祭司大人的安全,可顾不得你半点。”
“小白你就是个骗子,刚刚我撞墙的时候,你怎么不来救我?”姜筱红着脸质问弈剑。
弈剑看着姜筱一脸怒意,反而笑得开心,“不过肿个包,又没出血,怕什么?”
花匠脸色一冷,忧郁更深三分,“我一个大男人,不需要你保护,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花匠转头问姜筱,“不知道我们现在能不能出发?”
就爱那个小忙接话,“可以的,我们走吧。”姜筱说着用力提起那个包裹,在花匠的注视下,她终于提起来了。
下一秒,姜筱觉得身后一沉,于是那个圆包裹带着姜筱在地上滚了起来,一圈一圈又一圈,姜筱被碾压了许多遍,终于又“哐当”撞上了墙角,月季和花匠,还有一件看着她,只觉得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女人,真是太傻。
月季脸色明显一沉,“祭司大人带一半去就行,反正是要回来的,不要给花匠添麻烦。”姜筱心里默念,难道月季姐姐你看上花匠,美男面前也不能忘了姐妹啊。
姜筱眼中含泪,只能在月季监督下,把银票一张张取出来,放成一堆,她心里的哭,大概只有那种平时一直吃咸菜馒头,好不容易存了一份家产却被土匪抢劫一空的那种劳苦人民才可以理解。
“钱们,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就爱那个小心口不一,装模作样地表示她还会回来这里,实际上她在心里整正和这些钱告别。
姜筱默默吧脸贴上银票蹭了蹭,这些价值在黄金之上的银票,是用上好的丝绸做的,要不然姜筱就会一脸铜臭。
“我的鞋脏了。”弈剑不知何时自顾自拿起其中一章银票,擦起鞋子。花匠坐在一旁喝茶,轻叹一声,仿佛这两人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弈剑的鞋子是通白一片,只是白天必须保持浑身洁白,实在有些困难。
宫中的路像是为了入宫而准备的,出宫的路,简直和走迷宫一样,眼花缭乱,到处长看得都很像,却又有不同,姜筱虽然对皇宫的地图不知没什么兴趣,今天却是开了大眼界,现在她庆幸的是在皇宫的冰山一角,她和花匠住得不远。
绿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