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夜的长安竟夜之游到底没有兑现,倒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的缘故了,而是郎有心妾有意的两人,游着游着,也不知怎么的便游回了陆晖院中,游到了床榻之上。
**苦短,云翻雨覆一夜之后,陆晖一直睡到翌日过午方才睁开眼睛,舒服的长出口气,转头却见李清和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起身,正斜靠着在想什么事情。
“殿下有什么心事么。”
陆晖不是鲁男子,暧昧着两人忽然捅破了窗户纸,欢好之时李清和的放纵,有着一种别样的发泄感。抚慰美人,并不止是在身上便够了。自身后轻拢了李清和入怀,陆晖轻咬着怀中佳人耳垂,柔声说道。
李清和被陆晖这一招弄得一僵,旋即又放松下来,将身体靠入身后男子温热的胸前,并不回头:“没有什么心事便不能如此么。”
“呵呵……”
陆晖但笑不语,拢着李清和的手自温柔的在佳人玲珑身躯上游走着,并不带着急色的意味,却有着别样的抚慰温柔。
日光射在窗上,映射出一片白光,房内寂静无声,只有一种叫做温情的气氛静静弥散。
“昨夜我同十三郎去了元正朝贺,晚间照例太极殿赐宴。”李清和舒适的窝在陆晖怀中,低声道。
“那般巧。”陆晖笑道:“我昨日也参加了朝贺呢,只是没有碰到殿下,真是遗憾。”
同样参加朝贺,长公主之尊,是要登堂入殿,陆晖这号士子,却只好在龙尾道上站一站,遥遥望望太极殿,又如何能够碰上,陆晖这话自然是在插科打诨说着俏皮话。
“你少来。”李清和笑着打了他一下,之前那般消沉语气却也因此消散了不少:“也见到了二郎,元正朝贺何等喜庆,他却是萎靡颓然,身侧中人环绕,进退举止全听他们指示,却有如木偶一般,我想上前与他说上几句话,竟然也不能够。”
二郎便指的是当今皇帝李昂,唐时没有后世那么重的规矩,言必称万岁什么的,亲近之人按着寻常家人称次第也是常事。
李清和声音逐渐悲将起来:“我一身权势荣耀,任性使气,皆出自李氏血脉,皇帝恩宠,如今连赐予我权势的人都成了中人手中木偶,提一下动一番,不得自由,日后万一着落在我自己身上……”
陆晖静静听着,知道李清和这一番心结,一是为李昂悲哀,而后推此即彼联想到了自己身上,别有心结感触,方才如此。
浮生若萍,世事难料,人世间谁不是如此。陆晖轻叹一声,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不过李清和到底是李清和,到底是大唐公主,不是伤春悲秋的林黛玉,吐诉一番后,自从陆晖怀中挣脱坐起来,任凭有如白瓷美玉的上半身展露在空气里,展颜挑眉道:“你也不用想话来劝慰我。世事如此,劝慰了也不会有半分改变。”
雪岭红梅,美景无限。陆晖一边欣赏着,一边还是忍痛拽了件厚袍子替李清和披上,笑道:“我这房里不比殿下别业,没那么暖和,可别冻着了。”
“不要叫殿下。”昨夜战况颇为激烈,榻上塌下衣物被抛得到处都是,李清和伸手够了几下,发现实在够不着被抛到塌外的小衣后,干脆缩回了被里:“他们应该在外面候着,你穿好去外面把我的侍女叫进来。”
“谨遵仙师法旨。”陆晖嘻嘻一笑:“要不便由在下伺候仙师更衣。”
“你会么。”凤眼一挑,却是别样的妩媚透骨。
“呵呵。”陆晖能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已经算不错了,女装,尤其是唐代女装这么纷繁复杂的物事,还真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草草把衣衫穿好,从塌脚寻到躞蹀带,陆晖一边束着一边朝李清和道:“我方才还真没怎么想着安慰你,只是想着,连你都觉着这世道不好混,我是不是该找根裤腰带吊死算了。”
说着也不管李清和如何,笑着大步出了门。
不出李清和所料,陆晖不大的院中果然站了十七八人,捧衣匣妆奁,盥洗用具的一应俱全,都静静站着,半点动静都无有。陆晖看着叹了口气,自己方才那话还真没说错,这么**享受的生活还觉着日子不好过没安全感的话,自己真不如抽裤腰带吊死算了,指不定死了还能穿越回去呢。
“陆郎君新年好。”一道有些熟悉的老年人声音传了过来,陆晖循声望去,却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胖得非常有特色曹老,坐在廊下,身前还摆了个小几,几上咕嘟咕嘟的,正在煮茶。
“曹老新年好。”跟人家主子滚床单,外面等一院子的人,陆晖怎么想怎么觉着有些尴尬,但还是举步过去:“仙师已经醒了。”
“去罢。”曹老朝那干仆役挥了挥手,又朝陆晖道:“陆郎君可要盥洗一下,再喝杯茶?”
“阿乐……”
陆晖叫了一声,这院子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总不能叫李清和的人来服侍自己吧。
“郎君。”阿乐像只受惊的兔子样从房子转角冲过来,眼中满是惊疑不定。
“去打水来给我洗洗。叫瞿叔做朝食来吃。”陆晖也懒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