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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节 辞行(1 / 2)

对于藩镇,朝中官员也好,寻常士子也罢,虽然都对骄横藩镇没有什么好感,但相应的处置态度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譬如令狐楚所在的牛党,对于藩镇主要持和缓的态度,认为朝廷钱粮兵卒不够,不宜擅动刀兵,只要不公然反叛,还是应当以和为主,缓缓图之。

而以李德裕为首的李党,则一力主张对藩镇持强硬态度,认为藩镇是吸食帝国血肉的吸血鬼,应不惜一切,全力铲除这等祸害,朝廷元气才可能有所恢复,才能重现开元盛世。

其实两党的理论都各有其道理,也各有各的缺陷,盘结百年,在地域根深蒂固的藩镇,决计不是可以一战功成,扫荡一空的,但只为安抚而安抚,又成了挖肉补疮,毫无益处。

两党的弊端,其实并非没人看得出来,但是当党争愈演愈烈,成就李昂口中所说的“破河北贼易,破牛李党争难”的情况时,两党所秉承的理念和政策,就成为党争的工具,是一些也改不得,而依附两党的群体,也必须在这上面与其高度一致。

此时的李商隐,从里到外,打着的都是牛党的标记。但是陆晖知道,在他心中,其实对李党的施政是更有认同感的。历史上之所以会与令狐绹决裂,也正是如此。

果然,令狐纬就很不以为然的皱起眉头:“昭义镇好歹打的还是大唐的旗号,辞之去那里投军,又怎么了。其实照我说,只要能灭了这些宦官,便就是去河北,也没什么。”

河北三镇历来自成体系,出仕河北的士子,历来也为官员主流而不接纳,觉得那干人是异类。令狐纬这般说话,更多的,其实应该是负气。

“识之此言差矣……”

李商隐虽然平日沉默少语,但是争论起这些个事情来,却是能言善辩,滔滔不绝。陆晖见这情形,连忙出来打岔,路线问题一旦争起来,还真个没结没完的。

“辞之的事情,他已经有了决定,咱们做朋友的,自当尽力协助,怎么还能在这里争吵不休。”

各打五十大板,一场小小风波就此平息,可是看着令狐纬的不以为然,李商隐的不甘心,陆晖心中不由一颤。历史上李商隐因出身牛党而亲近李党,被时人视为人品卑下,蹉跎一世贫病而终。而现在,李商隐已然成为了他的朋友,他真的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李商隐重复着历史上的道路么。

按了按眉心,陆晖还是决定把担忧暂时抛开,李商隐正式向李党靠拢,是在令狐楚死后,现在离历史上令狐楚死亡,还有两年时间,暂时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因李说决定休养好了再去渭水祭拜父亲,令狐纬和李商隐二人也没有在陆晖这里留宿。几人商议好,令狐纬和李商隐去准备李说去河东的各色应用之物,陆晖则专心照料李说,一旦李说休养得差不多了,就去山亭告知徐商,由徐商转达给二人,那时大家再一起陪李说往渭水祭拜,送他前往河东。

李说的伤只是皮肉伤,调养一二十天也就差不多了。一旦觉得自己身体支撑得住,李说便强力要求要往河东而去,陆晖见新年将至,便劝他在长安过完这个年再说,毕竟李说此一去,再想回长安度新年,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陆晖这个提议,对于以前爱热闹爱玩闹的李说,定然是有莫大的吸引力的,可是如今,身负家仇的李说却是毫不犹豫,断然拒绝。于是在游子路人纷纷归家的腊月里,他们却送李说,踏上了遥远且前程未知征途。

“……英灵有知……伏惟尚飨……”

渭河河畔,一处人迹罕至的河岸,此时却正在进行着一场祭礼。李说一身大功麻服,正伏在雪地之上哀哀痛哭,他的身前摆着三牲祭礼,李商隐亦是一身素服,手持长卷站在左侧,正在诵读祭文,陆晖与令狐纬站在李说身后,脸上也是一般哀痛神情。

一篇祭文诵读完毕,香炉里的清香也袅袅烧到了尽头,这一场祭礼至此也算完结了。陆晖上前一步,扶起李说,劝慰道:“辞之兄,前程路远,你身负重任,应当哀而有度。”

“嗯。”

李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泪痕,整理了一下衣冠,深深再拜了三拜,收住泪水,面露坚毅神色,朝向渭水朗声道:“父亲大人英灵在上,儿李说就此告别,他日重祭,定当以仇士良、鱼弘志诸贼首级来祭,若事不能成,儿即便是死,也当割面披发,无颜与父亲大人黄泉相见。”

这般咒愿发得极重,陆晖几人都觉得有些不妥,可是真要劝解时,又没什么话好说,只能在心中一叹罢了。

李说没有管顾他们,从靴筒中取了一柄匕首,解开幞头,只见匕首寒光一闪,一缕青丝便在呼啸北风里向渭河飞去。削发明志,这也是李说在立志。

李说如此坚决,陆晖几人也把本想说的宽慰之语塞回了肚子里。上前帮着将三牲祭礼投入渭水中,李说解了身上大功麻服,燃了火折子,与其余纸扎一并烧了,就此完成了这场祭礼。而后便是送别了。

唐人送别,多在灞桥之上,以折柳相赠。现在李说情况特殊,也只得在这里送一送了。

“辞之,今日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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