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离不开火药,鸦片战争打响的时候,伟大的诺贝尔先生还穿着开裆裤。那计划造福于人类的硝化甘油炸药还没诞生。
鸦片战争时期,中英两国的火药都是黑色有烟火药,主要成分是硝、硫、炭。火药最早产生于中国,属于一群炼制长生不老药的道士的意外发现。
但是质量还是有差别。大清军方制造的火药配方还是明朝的,能发现的配方是是硝80%,硫10%,炭10%。从这张配方不难发现,硝的含量忒高,硝这玩意容易受潮,也不便长时间储存。除了方子的原因,清军制造火药靠的都是手工技术,人力干活多数时候都不如机器,臭汗流了一身,也没法提炼出高纯度的硝和硫,难以避免的就是里面杂质太多。也没有先进的粉碎、拌和、压制、烘干、磨光等工艺,只是靠碾子碾,弄出来的火药颗粒毛糙,大的大小的小,燃爆之后往往不能充分燃烧,威力自然不够。
英国鬼子就牛逼多了,早在1825年,英国化学键歇夫列里提出了黑色火药的最佳化学反应方程式。这为合理调配硝、硫、炭这三种成分的比例提供了科学依据。英国按照歇夫列里的化学反应方程式,配制了枪用和炮用发射火药。这两种配方被西方各国确定为标准的火药配方。
看看上面从枪到炮,再到火药,中国人技术本来就很差了,但是除此以外还犯了很多人为错误。
清朝的武器装备管理体制很严密,首先规定了各种兵器的型制,其次根据型制规定其制造工艺,最后根据型制和工艺规定工价、料价。这种标准化体制有很多好处,成本容易核算,减少了官员从中舞弊的机会,但也有很大的弊端,新武器的研制和新技术的运用就成问题了。而且后来大清朝的的物价、工价卯足劲地向上攀升,物价上涨,可是兵器制造经费却已经固定化,格式化。此后政府虽然也象征性地做了些价格调整,但上涨的幅度却赶不上各地物价,工价的实际水平,甚至出现下降的势头。这就使得兵器制造者不仅无利可图,反而时常可能亏损,做买卖就是为了挣钱,工匠们不能赔本赚吆喝,价格涨不上去,偷工减料就成了唯一选择。偷工减料只是第一步,还得贿赂验收官员,这样就得减更多的料。在这种情况下,造出来的枪炮的质量就更不靠谱了。
后来举世闻名的思想家魏源就曾抱怨说:“中国之官炮,之官船,其工匠与监造之员,惟知畏累而省费,炮则并渣滓废铁入炉,安得不震裂?船则脆薄腐朽不中程,不足遇风涛,安能遇敌寇?官设水师米艇,每首官价四千,已仅洋艘五分之一。层层口扣蚀,到工又不及一半。”
这方面出现故障,谁都应该承担责任,但是有很说去怪谁,套用今天最牛逼的说辞就是:制度出了问题。
除了战争中器物这个层面远远落后以外,还必须从“人“这个角度说道说道,毕竟历史上有海量的以弱胜强的牛逼案例,小米加步枪干掉飞机加大炮的例子解放前有人也干过,所以说清军自身的毛病不得不提一提。
众所周知,大清王朝的军队分为八旗和绿营两大系统,八旗军又分为京营和驻防两部分,各约十万人,京营驻扎在北京及周边,驻防军分布在他们东北老家,蒙汉边境还有西北的边疆地区。绿营则分散于全国各地。
清军分散驻防有个好处,就是有利于“治民”,搞社会治安还行,但是地大物博,没有飞机铁路,交通不便,想集中“御外”可就麻烦了。所以说,说有八十万常备军,但是大清王朝地盘子大,呼啦扑扇开就少的可怜了。
鸦片战争中有不少这种场景,英国大兵坐在大军舰上由南向北,横冲直撞,一股一股的被抽调增援的清军跑到目标地,却发现英国鬼子已经结束战斗,扬长而去了,只能在陆地上撒丫子追赶。有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案例如下:1841年4月16日,浙东反攻,前方主帅奕经要求增援,道光皇帝下旨调广西兵1000名增援浙江。这1000名广西兵不能同时开拔,得分成四个小组,因为道路窄,而且沿途没有那么多高级饭店,星级宾馆,不能同时满足吃住。6月29日,该部一组和二组共550人一溜小跑到了宁波,后两组450名还在半路上。到了宁波发现英军已放弃宁波,攻陷乍浦、吴淞,正浩浩荡荡驶进长江,这可怜的550人赶紧往江苏方面追,结果走到半路,前头有人送信,回去吧,《南京条约》都签完了,战争结束了,忙活了一番,连英国鬼子的毛都见到。后队变前队开始往回走,又遇到后面的450人,就这样1000名广西兵饱览了华南大好河山,有惊无险,毫发无损地回广西大本营了。
再看看清军的性质,如果用今天的眼光看看,清兵不是一支纯粹的国防军,同时兼有警察、内卫部队的职能,估计顺便还干点城管的活。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功能中,国防军的色彩最淡,警察的色彩最浓。
清朝的士兵没有明确的退役规定,一旦被招募后,就几乎成了终身的职业,一口气干到老。从鸦片战争中清军阵亡的名单看,清军有的年龄甚至达到了59岁。
清军的家属都随军住在军营里,要不就在军营附近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