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里很安静,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殿内回荡的也似乎只有皇后剧烈的呼吸声。
皇后只觉得心里慌得厉害,又堵得很,眼眶都有些发热,而此刻怀里的孩子似乎也觉察出自己的母亲逝世了,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一切都让皇后觉得头昏眼花,心口就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铅块,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她是没想过要害紫妃的,她只是——只是遵从着自己的身份,去做了对青宋,对德文帝有益的事情。
朝月阁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饿狼,必然是要把紫妃这块肉给咬下来的。而若是她不引荐一二,那后来德文帝可能就会没命,朝月阁的手段层出不迭,便是防得了初一防不得十五。
国不可以日无君,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她只能自己当了这个坏人。
只是,这一切都出乎了她的意料。
“对,对不起,紫妃……我,我没想过要你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我现在便是成了害你的凶手了……我跳进护城河也是洗不清了……”
她闭了闭眼,掩住了她通红的眼眸。
而此时,门口却传来了宫女的惊呼,“娘娘,皇上听说紫妃娘娘过来了,与太医一道……啊,娘娘!”
随后,皇后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她只觉得头昏脑涨的,她只感觉到后来德文帝冲了进来,见到倒在血泊里的紫妃,还有她怀里的孩子,当时就劈头盖脸地给了她一耳刮子。
“皇后,朕还以为你贤良淑德,却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人。紫妃还未出月子,你把她宣了来,竟是要她的命!”
德文帝当时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若不是有人拦着,她怕是也活不过那天了。
随后,德文帝就恼怒地让太医去给紫妃诊治,但是,最后的结果都让他暴跳如雷。
他当时恨不得把宫里所有的太医都给杀了个干净,那几天宫里都几乎是噤若寒蝉的。
听到这里,德文帝又被迫回忆了一遍很多年前的一幕,脸色难看至极,“你以为朕还会信你?”
皇后摇了摇头,扯了扯唇角,“已经无所谓了。”
以前,她或许会在意德文帝的想法,但是,而今的她,却已经是觉得无所谓了。
“所以,你当初就抱着那个为了朕,为了朝堂,为了青宋这个伟大的目的,连她死了都不肯安宁,让她被人带走了?”德文帝说着就笑了起来,“萧**,你当朕真的不知道你的那点儿小心思么?你其实就是为了你自己,你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尚!”
“你不过是不想让你的位置受到威胁,让你们萧家受到威胁,让太子的位置受到威胁!你不过是自私而已!”
“你以为紫妃不是你亲手杀的,你就能心安理得的求人原谅吗?可你知道,朝月阁有一座石座,下面有着一面石盘,刻满梵文禁咒,但凡落入其中的人,便会这辈子都沦为恶鬼,生生世世,不能转世,只能苦苦挣扎吗?而朕的阿月,就被镇压在那石座之下。”德文帝大声地吼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阿月从来没有争过什么,不过是朕想给她,想给她最好的。她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容不得她?”
皇后闻言,愣了愣,脸色发白,“怎,怎么可能……我,我当时没想到太多,我以为,她其实也是想回到自己的家乡的,想要落叶归根的……”
她突然想到起当初,紫妃那句“阿月愿意自堕阿修罗石盘之上”,以及她那句再不谈情论爱……
恐怕她是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有来世,却还说出那般的话,可见她当时的悲戚。
“落叶归根?她既是入了青宋,入了皇室,就该知道,这就是她的根!你瞒着朕,让人把她带走,你能耐可是比天大,还能寻个一般无二的人来哄骗朕,还一哄骗就是二十年。萧**,你到底把朕当成什么?”德文帝怒道。
皇后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脸,指尖颤抖,“当时,当时朝月阁的那位祭司说过,只要他带走了紫妃,那朝月阁再也不会伤害您,也不会挑起朝堂的争斗了。你也会安全,也不会有人拿紫妃攻歼你……我,我只是为了你着想……我只是,只是希望你好好儿的,朝堂也是好好儿的……我没想着,让紫妃落到这个地步的……我真的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能的?你瞒着朕招了朝月的祭司进宫,瞒着朕害了朕的阿月,你能耐着呢!萧**啊萧**,当初朕真的是瞎了眼,才会娶了你!”若是说德文帝之前还会注意一二,而今在得知这件事完全是皇后做的后,他真的是恨不得弄死了她。
若不是宿梓墨拦着,他是真的要上前做些什么了。
皇后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她趴在床上,一时间却是连头都不敢抬的,她不敢去看德文帝的神情,也不敢去看宿梓墨。
“我……”
穆凌落也是愣住了,她实在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事。这段往事,她也是清楚的,但当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