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米雅却慢慢地弯下了腰来,纤细的腰肢在颤动,就仿若花朵在绽放,而低低地笑声从她的胸腔里传了出来。
“哈哈,青宋帝,您可真是傻了啊!”
她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如何冒犯德文帝的话,她眼底都是弥漫着的嘲讽。
德文帝面色很是冷静,漠然地垂首看着她。
而旁边立着的黑衣人初一,直接就一把揪住了塞米雅,然后扼住了她的咽喉,迫使她不得不抬起了头来。
这个姿势其实很难受,塞米雅猛地拍着初一的手,却丝毫用处都没有。
“咳咳,放……放开……咳咳……”
德文帝冷冷地觑着她,眼底满是恶意满满的漠然,“朕早就说过了,朕的耐心不好,今天的心情更是不好。你最好安分些,不然,你的小命——也不过是朕一句话的功夫。”
塞米雅眼眶都泛红,更是泛起了生理性的眼泪了,她咬了咬牙:“你不敢的……”
德文帝冷哼了声,“这世上没有朕不敢为的事情。”
塞米雅大口大口的喘息,冷笑道,“那我就不知道……我那倾月姨母知道不知道,你要杀了我……”
德文帝本是在冷嘲,可却马上反应了过来,顿时,他猛地反应了过来,“你,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的吧?我娘,可是倾月姨母的亲妹妹,不然,您当初看到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吧?我啊,是您的紫妃的嫡亲的侄女儿!”塞米雅昂起了头,“就这样,您还要杀我吗?”
就这样,您还敢动手吗?
她的眼神明明晃晃地说着这样的信息,可德文帝倒不是真的不敢下手,他立在了当场,并没有多言。
许玉也是微微一怔,他垂着眸子,心中暗暗道,当年他们可都不知道,原来紫妃竟然是有同胞妹妹的啊!
塞米雅见德文帝还不为所动,她咬了咬牙,低声道,“说起来,我该叫您一声姨父的,可是,我却不能叫的……”
德文帝冷冷地垂眸望着她,目光从她脸上轻巡而过,半晌,才淡淡道,“你说你是紫妃的侄女儿?有何证据?就凭你这张和紫妃有几分相似的眉眼?”
塞米雅抿住,呼出一口寒气,“我与姨母算是很像的了,因为我本就是肖似母亲,而我母亲和姨母虽不是一母同胞的,但长相却有七八分相似。您若是不信,”她顿了顿,想要动,却因为被初一给限制了行动力,却是不能动弹。
德文帝见此,略略地挥手,初一便松开了挟制她的手,却还是立在她的身侧,以防她突然暴起。
塞米雅却只是伸手往身上探去,搜了一会儿,才伸开了手,露出了她拿出来的东西,摊到了德文帝跟前来。
德文帝本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却立刻顿住了眼神,他瞪大了眼,眼底都是难以置信,就是连伸过来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是……”
这其实只是个很寻常的发簪,寻常得就是丢到了街上,怕是也没人要。
这簪子是个普通的楠木簪,簪身被磨得很是光滑,簪尾雕着一大朵精致的紫藤花,还缠绕着漂亮的藤蔓,虽只是个普通的木簪,但仅仅只是如是,便能看出了雕刻之人的用心良苦。
而光是看着,便能感受到,那簪子身上流泻出来的磅礴爱意。
但最令人属目的,却是光滑簪身的那道暗纹。
德文帝接过那簪子,视线却极为复杂,指尖从那道暗纹上掠过。
其实,这并不是普通的暗纹,这是一道被他摔断的痕迹,后来他废了好些工艺,才让人给接起来的,这才讨得紫妃的欢颜。
但是,德文帝却也是最不想见到这个簪子的。
这簪子其实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坐拥天下,什么金银珠宝送不起,怎么可能会送心爱之人这种破烂之物。
这簪子其实是当初他掳走紫妃时,她身上唯一戴着的,也是她那位前夫唯一雕给她的东西。
那人买不起什么珠玉宝石,便拿了楠木树枝,给她雕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发簪,一文不值,但偏生紫妃却对这个安若珍宝。
后来,怕戴坏了,她还总是珍而重之地放在了紫檀木盒子里,或者是用手绢包着,贴身携带着。
他曾经发过一次怒,便是摔了这簪子,却也把紫妃推得更远了。
故而,他才对这簪子印象深刻,其实也是这个簪子让他深刻的明白到,那人对紫妃的重要!
所以,此刻看到这个簪子,他倒不是多欢喜,多激动,反而心情是格外的复杂的。
他攥住了那冰冷的木簪,指骨都有些青白,面色微微沉下了,“你如何有此物的?”
他本以为,这些东西都该随着紫妃当年的衣冠冢都葬下了。
塞米雅抬了抬下巴,慢慢道:“我如何会有?我以为您这般威严聪明,该是明白的!”
“呵,你果然进了朕的密室,果然是你对朕的阿月做了手脚!”德文帝眯了眯眼眸,隐隐都有些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