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女官等了半天,却见穆凌落反而脸色发白,脚步虚浮,模样看起来格外的不好,一点都看不出往日的灵气和尊贵,她不禁怔了怔,忍不住低声道:“王妃,您还好吗?王妃?”
穆棱落回过神来,勉强地朝她咧了咧唇角,咧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没,没事……”她低声道,“我方才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突然……”
说着说着,哪怕是一贯坚强如穆棱落也是说不下去了。
木樨倒不是一定要个答案,此刻见穆棱落似乎不是故意而为,而且脸色又这般难看,她也有些奇怪。
“可是,王妃,您的脸色很难看……您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嘛?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穆凌落摆了摆手,她摇了摇头,“没事的,你不用管我的。”
木樨见她这般,倒是更加的奇怪了,但既然穆凌落不肯说,她一个当奴婢的,也更不好追问了。
“那……”
“我去看看母后吧!”穆凌落扯了扯唇角,“母后的身边总是不能没有人陪着的……”
“可是您现在不是不舒服吗?不若,奴婢让人叫太医院的太医来,让他们给您把把脉?”木樨建议道。
“不用了,你忘了,我自己也是个大夫。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了,不需要其他人给我诊脉的。木女官,你应该还有事吧?不必顾忌我,自己去忙活自己的吧!别耽搁了母后的事情。”穆凌落轻轻地说道,她抬手摁了摁额角,手摸到的也是涔涔冷汗。
她的脸色很苍白,眼神也没了往日里的明亮透彻,看着倒是多了两分寂寥和绝望。
木樨抿了抿唇,其实以往她对穆凌落并没有什么好感官的,大概也是因着京城里的那些个流言蜚语,虽然穆凌落是皇后的侄女,但听到她被许配宿梓墨后,她心里其实也是不满的。
在她看来,宿梓墨是值得更好的人,她自小在宫里长大,也算是与宿梓墨一道长大的,那情分自是不必说的。
宿梓墨那样俊美又强大温柔的人,总是能让人沉溺的,旁人看不到他的好,但是木樨却看到了。
所以,在听说,宿梓墨要娶穆凌落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便是穆凌落配不上宿梓墨的。
哪怕是而今,她也觉得,穆凌落是占着和敏王府,和皇后的关系,这才能够嫁给宿梓墨,从麻雀跃上枝头当凤凰的。
再加上,此次皇后受伤,穆凌落他们的态度,显然是因着穆凌落的原因。
她是个奴婢,不能置喙什么,但是心里总归是有些想法的。
故而,此时,穆凌落既是让她走,她也没有多留了。
她本是想要去通知宿梓墨的,可走到了偏殿后,她又顿住了脚步,慢慢地又折了回去了。
等到木樨走了,穆凌落踉跄了两步,扶着廊柱坐了下来,她似是耗尽了力气,脸色都有些灰败。
御书房里。
德文帝已经高坐在龙椅之上,他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觑着地上跪着的人,“你方才说,皇后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的伤已经处理完毕了,伤口有些深,但是好在剑偏了,没有伤到要害。但因着伤口伤得太大了,加上娘娘的体质大不如前,也是有些危险的。现在,只要娘娘能够安然度过今夜,就算是性命无虞了。”张太医以额抵地,恭恭敬敬地回道。
“现在谁在梧桐宫里伺候?”德文帝的手摁在龙椅的把手上,指尖微微动着,沉声问道。
“奴婢回皇上的话,方才奴婢已经让人去探过了,宸王殿下和王妃都还不曾出宫,似是在榻前伺候着,有宸王妃在,娘娘定然能够安然无恙的。”许玉连忙回道。
虽然德文帝没有吩咐,但是他还是早早地让人去打听了。
直到听到皇后的性命能保住,德文帝一直抿着的唇角,这才轻轻地舒展了开来。
他挥了挥手,示意张太医下去。
张太医如蒙大赦,立刻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
御书房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了德文帝垂着眼眸,竟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许玉立在一旁伺候着,等了许久,都不见德文帝有动作,眼见着这天也黑沉得越发严重了,他算算时辰,低声道:“皇上,晚膳时间已经过了许久了,是不是让御膳房传膳过来?”
德文帝这才反应过来,见得天色已经黑沉仿若被泼了墨,他才慢慢道:“不必了,朕不饿。”
许玉一惊,忙躬身道,“皇上,请您务必要保重龙体啊!多少还是进些食吧!”
“朕没有胃口。”
许玉见德文帝态度很坚决,他顿了顿,道,“那,奴婢让人泡碗参茶给您吧!总是不能伤了龙体的。”
这次,德文帝倒是没有反驳,许玉连忙出去让人泡了上好的参茶来。
而随着他又退回来,德文帝这才悠悠然地开口,“你去看看那南召圣女,把她给朕招来。今日之事,必然和她脱不了干系的。阿落为何出现在那,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