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美感的脸,哪怕她仅仅只是穿着一身普通的白衣,发上根本没有丝毫的装饰,却只映衬出她越发的美。
寒石白玉床也越发映衬出她的白皙晶莹,那种美丽无关乎旁的,就是令人觉得无法逼视。
穆凌落低低地呼了口气,白色的气体在空中飘荡散去,她却有些移不开眼了。
其实,哪怕不去刻意猜测,她也几乎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
这样的美貌,又存在这皇宫之中,除了那位冠绝后宫的紫妃,还能是何人?
宿梓墨站在寒石白玉床前,望着眼前绝色的女子,半晌都一动未动。
可能是死的时候,她还很年轻,她整个人都还保持着少女的鲜活,和女子的轻熟气息,这两种气质都糅杂在她身上,却不觉得突兀,反而更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眉眼如画,表情安详,她看起来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美得叫人心惊。
宿梓墨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知道,这就是他的母妃,是生他的人,所以,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其实,他也清楚,当初德文帝强迫了紫妃,硬是把她从心爱之人身侧夺来,他是意外到来的孩子,她或许根本就不期待着他的到来。
可是,偏生他却还是到来了,可饶是如此,她却依旧刚烈地死去了。
她是那样不愿屈服,不愿在这牢笼的皇宫里待着,所以,她没有顾着才出生的他,愣是死了。
宿梓墨对她几乎是没有印象的,所有的记忆和印象都是从别人口中的得来的。
比如,她长得很好看,她一舞倾城,比如……很多很多。
以至于,他见到她的那一眼,就知道了,这就是他的娘,是怀了他十月的母亲。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宿梓墨垂着眼眸,静静地望着她。
德文帝快步追了上来,见得宿梓墨没有乱动,不由松了口气。等到转向那女子时,他原本冷硬的线条都柔和了下来,温柔得不可思议,眼底就仿若孕养着一泓春水。
他先是给女子整了整衣角,又握了握女子冰冷如玉石的手,哪怕如此,他的动作依旧很是温柔,轻拿轻放。
他低声念叨道,“倾月,我又来看你了。对不起,这次让人惊扰了你的安宁,不过,很快我就会让他们走的,你别怕,别怕……”
在这个女子面前,他仿若脱下了他所有身为帝王的傲然和凛然,只余下了温和,便是自称都换成了我。
穆凌落微微吃惊,飞快地望了眼旁边的皇后。
却见皇后面无表情,昏暗的灯光下,她也看不出她眼底的情愫。
而直到此时,她才算是知道了紫妃的名字,她原来是叫做倾月,紫倾月,倒是个很特别的名字。
倾月,倾城之月,倒是很适合她的。
这样的女子,也难怪德文帝当初便是冒着被弹劾之险,也要抢到手里来。
这就该是祸国的样貌!
穆凌落却突然又为紫妃感到可悲,或许她自己也是不想要这样的样貌的,只是想要个平凡的人生……
世间的很多世事都是难以评说的,而今,穆凌落也只是个看客。
德文帝抬起脸来了,看向宿梓墨,面上的神情变得冷硬,仿佛是怕吓到了身侧的女子,低声道,“看也看过了,你们现在给朕立刻离开这里。”
宿梓墨淡淡道,“这就是我的母妃?”
“是,又如何?”德文帝说着,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了起来,“若是早知道会……朕当初就不会逼迫她生下你。或许初始对你的降生还带有一些期待,但是,这一切都是你的出生导致的。”
“住口!”皇后见德文帝把所有的仇怨都放到宿梓墨身上,眼神微微一变,低声喝道,“你别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若不是他,我的阿月不会死。也是因着你,”德文帝指向皇后,眼底仿若淬了毒的蛇,咬牙道,“也是你,背着我,怂恿了我的阿月,是你害死了她,是你们杀了她。”
皇后被他指责的话语,还有那可怕的眼神吓得退后了几步。
不因着旁的,实在是此刻德文帝的表情有些吓人。
“因为我?”宿梓墨低低地自言自语。
“没错,就是因为你,就是你的出生害死了你娘,我的阿月。你知道为何这么多年,朕那么讨厌你吗?甚至,朕恨不得你死!可是呢,你却那么好运,丢你在冷宫里,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你却能得荣华的眼,能到国师倾染身边去学习。最乱的边境,你去了却没死,还闯出了名堂,因着萧家,朕不得不给你好脸色。”德文帝冷冷地道,眼底满是恶意,“可是,每次听说边境起了战乱,朕就恨不得死在那里的是你,可是你就是命硬,硬是都给闯过来了。”
“后来,老三想害你,你回京路上遇刺落水,你却还是活了下来。朕早就听闻,你是煞星,谁遇上了你,都没个好下场,你便是要拿旁人的好运来用,初始朕也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