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落停顿了片刻,提议道:“就以严流公子的病为报偿如何?”
穆凌落知道,严夫人是不会轻易地松口的。
她当然可以采取别的方式拒绝的,而她也不欲得罪严夫人,她也并不想冒险,让柳心蕊再次受到伤害。
而严流的事,便是严夫人的心头病。就是严夫人不肯放弃这婚事,但是严峰到底不是她的亲子,凡事都有亲疏远近的。
严峰到底在她心目中是比不得严流的。
果然,闻言,严夫人方才还紧咬不放,此时,却是面露遗憾道:“那实在是一大憾事,原本他们二人是最般配不过的了。既是府中二姑娘不愿,那我们身为长辈的自然是不能强求的。左右,还是得为子女的终身大事,一生幸福着想的。这结亲结的不好,便是仇家了!我可不愿意与王妃生疏了的!”
“严夫人这般想,那我也便能放心了。”穆凌落满意地颔首。
严夫人顿了顿,便道:“那我家阿流的事?”
“不瞒夫人,我之前曾经说过贵公子智力受损,恐怕是不止是当初病重发烧所致,这体内积累的胎毒乃至旁的,恐怕也是关键。但这些,日积月累的,怕是凡力凡药不能消除的。”穆凌落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听说,南召有一物,名唤为蛊。”
“蛊!?”严夫人一听,顿时面色大变,“王妃何以提起这个?”
青宋最是禁这巫蛊之术,最严重之时,便是株连九族的大醉。所以,后来久而久之,众人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谈蛊色变的。
所以,也不外乎严夫人有此警惕的姿态。
“我知道,蛊毒自来让人恐惧,因为它们总是杀人于无形的。但是,我也曾经研读过不少医术,其中不乏有记载这些的。但我国对于蛊毒惯来是避而不谈的,故而关于蛊的记载并不多。可我也曾经与国师了解过一些,这蛊也是分为害蛊与益蛊的。”穆凌落解释道。
“害蛊与益蛊?”严夫人喃喃道。
“没错,蛊能要人命,自然也是能救人命的。就和我们的草药一般,有能救人于生死的,也有害人于毒下的。这些,惯来是不能以偏概全的。”穆凌落说道,“南召多部落山寨,其中不少修习蛊术的。而这益蛊之中,就有可解百毒的蛊王。”
“蛊王?哪儿那么轻易能够得到?”严夫人皱眉,“王妃莫非有什么法子?”
“不瞒夫人说,我儿丢失,我正打算前往南召寻他。或许是能帮贵公子也寻到那解毒之法!”穆凌落缓缓道。
闻言,严夫人忙站了起来,脸色激动,“那是不是说,我儿到时候就能恢复如初了?是不是,他就……不,我也不需要他多聪明,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再这般的体弱多病,甚至总是头疼打滚……我,我心疼啊!”
这做娘的心,都是柔软的。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浑身都是病,那简直是恨不得以身代之的。
“若是王妃能救我儿,便是叫我去死,我也是甘愿的!”
“夫人言重了,我此也才猜测罢了。但我也定然会全力以赴的!”穆凌落把欲要跟自己弯腰行礼的严夫人扶了起来。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夫人不必送了!”
眼见天色将暗,穆凌落解决了一桩心事,自是归心似箭的。
严夫人亲自送了她出门,眼见着她的车辕消失在街角,这才压下了一颗欣喜的心。
谁知,这一转头就看到了当差回来的严峰,她想起这婚事,见得他前来给自己见礼,便亲自扶起了他,心里琢磨着如何和他提,口中只道:“这天这般冷,你怎地穿如此少?若是病了,可如何是好?快进府里烤烤火!”
严峰面色端正,拱手谢过,心中对于嫡母的关心,只面上应下,心中却是不以为意的。
这嫡母若不是严流出事,恐怕是看不上他两眼的。他还记得当初三伏寒冬里,破落的院子里连炭火都没有,他与生母只能靠着结团的被褥方能抵御严寒。
他们都当他是孩童,却不知道他记事却是极早的。
现在这般的做派,也不过是想以后他善待严流一生罢了!
“多谢母亲关心,孩儿可自己回屋处理,可莫要过了寒气给母亲。”
严夫人摆手道,“不妨事,母亲的身体还没你想的那般弱,刚巧了,方才宸王妃才走,我这也有事与你说。”
“宸王妃?”严峰想起方才离开的车辕,心中开始计较起宸王妃来的原因了。
其实,无外乎两家的联姻。
他倒是不在乎婚事,毕竟这也轮不到他来做主。他对那柳心蕊的印象,也不过是个温婉的庶女,倒也谈不上多欢喜的。
他在意的是,柳心蕊身后所能牵扯到的利益。
“可是柳姑娘的事?”
严夫人想了想,也不好瞒他,但也不能在这大门口谈私事,两人便回了正屋。
烧得火旺的正屋暖融融的,严峰原本冷得要僵硬的身体也回暖了,他目光炯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