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辱?”穆凌落脸色冷然,她身侧的手在寒风里瑟瑟然战栗,眉眼间也染了厉色:“到底是谁在欺辱谁?你们清净女庵自诩超脱世外,出尘脱俗,但既是如此,为何你们禁地却住了男子?贵庵真是心大,竟还敢与当今国师勾结,到底是何居心?”
“而今,国师掳走我孩儿,宸王府的世子,你们清净女庵却还敢一再出手阻挠——”穆凌落的眸色寒彻,“既是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清净女庵素来香火鼎盛,若是传出了其中窝藏男人之说,而且还与国师勾结这种话,对其的名声格外的不利。
几乎是穆凌落此言一出,众人的神色都变了。
众人都开始面面相觑,而为首的那女尼面色大变,“胡,胡说!我清净女庵百年来都素以清名扬名,庵内各位师姐妹都是高洁清白之人,就是王妃想要污蔑人,也莫要以这般可笑的借口!”
“是不是借口,你们容我一搜便是。”穆凌落心中焦急,此时却还要耐着性子在这与她们周旋,心里已然是不耐了。
但奈何,这女尼却一副她侮辱了她们的模样,死活不肯相让,言辞颇为激烈。
若是换了平日里,穆凌落可能还有这耐心与她详说,但而今,她却是等不得了。
她已然耽搁太久了,眼见这女尼几乎以要撞墙证清白的决心与她纠缠,她面色彻底一沉:“本王妃没有心思与你们在这瞎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过是个小小清净庵,得了百年香火,就生了那超然高洁之心,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既是要以死证清白,那本王妃也不会干扰!搜!”
以死作威胁,也得有那个胆子!
那女尼本是想阻拦一番,却没想到慕青玖根本不吃这套。
顿时,随着慕青玖的一声令下,那些个侍卫统统无视了这些阻拦的女尼,就往里冲去。
而这些女尼里虽有武功高强的,但却也架不住这些侍卫的人多。
穆凌落已是有了目的地,直往那禁地而去,众多侍卫护送她进去。
这为首的女尼不过是个那掌门女尼的师姐,素来心高气傲,此番吃了挂落,心中很是不甘,但却也莫可奈何!
穆凌落进了那禁地,待得冲入那竹屋时,却只看到了俯在榻上之人,她率先走上前去,一把扯起了那榻上之人,“人呢?我儿子呢?”
这榻上躺着的是宿心临,他依旧是死前的清俊翩然,死了这般久,也不知是因着天气的缘故,还是因着药物的缘故,脸上身上都不见丝毫的尸斑,就仿似是睡着了一般。
而俯靠在榻上的人,不是旁人,却恰恰是秋晚烟。
她脸色苍白如纸,眼底是青色的阴影,眼角还是泪光,挺着个大肚子坐在地板上,整个人比起穆凌落见着的时候显得更是颓靡,更是清瘦,只剩下个大大挺着的肚子了。
她被穆凌落摇醒了,眼神也有些呆滞,整个人像是彻底地失去了生气。
直到穆凌落一再的追问,她才像是缓过神来,但是她回答的话还是有些缓慢,“啊,是宸王妃啊……你说的对,我错了……阿临,阿临,他再也回不来了……”
“国师是骗我的啊,他根本就救不回阿临的,他骗我啊……”
说着说着,她的泪水就从眼眶滚滚而落。
可是,她的脸上却连丝毫的悲苦表情都没有,就仿若是一尊精致的娃娃。
此时,侍卫已经把这座小楼,甚至是前前后后的女庵里都搜了个仔仔细细,前来禀报了。
“启禀王妃娘娘,什么都没有找到,不见世子踪影!”
穆凌落只觉得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的力气都在消散,她踉跄了两步,松开了秋晚烟,手指紧紧地攥着,脑中却根本不敢停。
她得想一想,国师倾染会去哪儿?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当初那冰棺已不见了踪影,而连翘带着她的孩子也不见了。
那么,他们到底会去哪儿?
现在整个皇城都戒备森严,他们肯定不会留在这里瓮中捉鳖的,但那位红衣的笙歌姑娘肯定是不能离了冰棺太久的,他们逃不了太远……
穆凌落只觉得脑海生生作疼,就仿似有根弦死死地绷紧。她心中焦灼得厉害,可是脑中更是难受,她只觉得自己就仿似跌进了个迷雾的森林里,茫然地找不到出路……
耳边还有秋晚烟的喃喃低语,她抬手揉了揉额角,呼出了一口温热的白气,低头看着地上瘫坐的秋晚烟,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她骨瘦如柴的手,“你告诉我,国师他去哪儿了?他带着我儿子去哪儿?你肯定是知道的吧?当初连翘是你送回来的,国师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背叛我去偷走我儿子的,你说,你说啊!”
穆凌落死命地摇晃着秋晚烟,“秋晚烟,你说啊,我儿子去哪儿了!国师带着他去哪里了,说啊!”
但是,秋晚烟整个人都有些呆滞,她嘴里一直都在喃喃念叨着“国师骗了我”“阿临活不来了”的话语。
穆凌落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