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穆婵娟点头,“都是阿贵与我说的,他说这些是不能与旁人说的,但是阿落你又不是旁人。”
穆凌落闻言,眉头却皱得愈发深了,“糟了!”
“怎么了?”穆婵娟不解。
“若是连皇后都派人去寻国师了,那么,国师在慈善寺的行踪定然是被知道了,可我却让连翘过去寻。连翘已经两日未归了……”穆凌落按住了额角,“恐怕,国师已经不在慈善寺了。阿墨怕是早已知道了,不然他当时不会是那般的态度。我真是一孕傻三年了!”
宿梓墨当时不过是不想让她多担心外事,所以事事都不与她说,而连翘怕是也不知这些的。结果,她却还把连翘给派出去了,如今连翘生死未明……
穆凌落光是想想,又是恼怒又是担忧。
“阿落……”穆婵娟按住了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没事你打自己作甚?”
穆凌落闭了闭眼:“我只是叹自己蠢而已。谢谢你,姐姐,特地跑来告诉我这些!若是你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原来我已经闭塞到了这个地步了。”
“阿落……”穆婵娟喃喃道,她担忧地望着穆凌落,她还要再说话,胃里却是一阵翻腾,她忙捂住了嘴,生生地把那股呕意给咽下。
穆凌落此时心乱烦忧,倒是没注意到她这番小动作。
陪着坐了半晌,穆凌落也有些累了,“姐姐,劳烦你来看我,过几日就是阿慕的满月了,到时,你定然要来参加啊!我有些乏了,就不多留你坐了,娘还在王府里,你可与她说说话,留下来用晚膳,到时候让阿贵与你一道回去,会安全许多,我也放心。”
“好,那我去看看娘,我也有几日没与娘说过话了。”穆婵娟起身离开,出门前,她回头望了眼靠着床头坐着的穆凌落,她精致秀美的侧脸苍白而晶莹,一半面容隐在阴影里,根本瞧不出期间的表情来。
穆婵娟垂下了眼眸,腹中的难受阵阵涌来,她叹了口气,慢慢地走了出去。
房间内,穆凌落抬手把床头的靠枕狠狠地丢在了地上,她腹中有气,却只能自己隐忍下,胸口剧烈的抖动,却无处发泄,只能仰头倒在了床铺上,如墨的发丝散在床铺上。
她抬手掩住了眼帘,半晌都没动静。
“碧落,碧落……”
她突然跳了起来,扬声喊了起来。
只是,她却忘了睡在一旁摇篮里的宿楚慕,被她一通喊,蓦然惊醒了。
原本,宿楚慕就不爱哭,此时被吓住了,当下就嗷嗷地张嘴大哭了起来。
碧落原本还在外头忙,听得呼喊,忙奔了进来。
“王妃,您叫奴婢?”
却见穆凌落已经下了床,抬手抱起了那摇篮里的宿楚慕轻声哄着:“莫哭,莫哭,娘不是在吼阿慕,都是娘的错,吓住了你。阿慕不哭……”
她轻轻地拍着宿楚慕的襁褓,柔声细语地安慰着。
宿楚慕自出生后就极乖巧,随意不哭闹,而今闻到了熟悉的温柔气息,虽然还在嗷嗷,但是却也在穆凌落的安抚下,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他委屈地抽噎了下鼻子,脸颊动了动,蹭了蹭襁褓,才慢慢的停住了哭泣,但眉头却还轻轻皱着。
穆凌落吊着的心这才慢慢地放了下来,轻轻地拍着他,只是方才心里的暴戾也在孩子的哭泣中缓缓的消散了些。
“王妃,您怎地下床了?您还是坐月子呢,还没坐全一个月,您是不能下床的,还差几天呢……”碧落真是急死了。
“不碍事。”穆凌落摇了摇头,“我的伤已经好了,左右也不差这几天。”
她闭了闭眼,“王爷还没回府,是吗?”
“是的,现在天色还早,王爷应该没有那么快回来。”碧落小心翼翼地望着脸色不大好看的穆凌落,“王妃,您是怎么了?”
穆凌落也说不清楚,她现在满心都是控制不住的暴戾,她以往并不会有像今天这般情绪失控的时候,似乎自从她醒来后,她的性情就有些大的变换,她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顺畅地说话。
“无事。准备马车吧,我想出府一趟!”
“出府?”碧落吓了一跳,“您现在不能见风,不能出屋子的啊!有什么事儿,您吩咐奴婢就是,不必亲自出府……”
“不必问了,你快去吧!”穆凌落摇了摇头,强硬地说道。
“可……”碧落眼眶一红,又劝不住穆凌落,当下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王妃,求您保重玉体啊!”
“碧落,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穆凌落脸色微沉,“快去!不然,我便提了别人来。”
“王妃!”碧落委屈,但是对上穆凌落冷冽的眼神,她咬了咬唇,也只能起身去做。
等碧落安排好了马车,穆凌落便用大襁褓裹住了宿楚慕,抱着他便出了门。
外面还在下着鹅毛大雪,霏霏洒洒而落,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只是叫府中的小厮们都给清理出了一条干净的石板路来。
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