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莫要总惯着他,你瞧瞧他,现在都成什么样儿了?国子监的祭酒都把状告到家里来了,聚众斗殴,跟河伯公府的二公子干上了。如今,皇上才在朝堂上就他带坏国子监学习氛围这事儿,呵斥了我等,他倒是好,我才给他上了一堂课。他转头又给我在国子监里闹事,现在直接叫人送回家里来了。丢不丢人?”云阳侯说着,满肚子恨铁不成钢。
“国子监的祭酒既然如此说,那咱们也不去国子监了。京城里好的学院又不是没有,再给凡儿挑两个好的不就是。你何必发那么大的火气?再说了,凡儿也没做什么,聚众斗殴,你怎么知道不是对方先挑衅的?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季老夫人却是如何不肯让云阳侯动季非凡。“而且,这是我孙儿,我不护着他,我护着谁?他若是有个好歹,我告诉你,我也不活了!”
云阳侯真是气得没地儿出气了。他揉了揉额角,“娘,非凡他是个男人,今后是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也不求他建功立业,权倾朝野,他大哥出息,我却没想让他成为那样优秀的,我只是想让他别以后目不识丁,说出去叫人笑话。现在,他出了祸事,我们可以帮衬他,给他收拾烂摊子。可是以后呢,我们百年后,都不在了,他难道还一辈子靠着他大哥养不成?他娶妻生子,连支立门楣的能耐都没有,还要靠旁人来养,这样儿丢人的儿子,我倒宁愿他别出生。”
“季非凡,你自己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靠着上辈的庇护而活,今后更是苟且,你可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季非凡薄唇微微地一抿,见得季老夫人还要维护自己,他心中感动,但是却还是规规矩矩地站了出来。
他素来性子高傲,如今只抬起了下巴,“我自然是。你要打便打,我一点都不觉得我错了。”
“你没错?祭酒都写得清清楚楚,你先是聚众殴打寒门子弟穆良,再是与何伯公府进行械斗!影响颇大,如今两位都受了伤,更不提旁的人,你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了。”云阳侯眼眶都气红了,只扬起了家法用的藤鞭就抽了过来,“我今儿个就抽死你这个惹事精!”
他盛怒之下,这下手自然就重了。
两鞭子下来,直把季非凡的衣服都给抽破了,两道鞭伤浮在他的背上,皑皑血迹,清晰可见。
季老夫人看得真是心疼死了,当下就给嚎哭上了。若不是侍女扶着,她都要扑上去给季非凡挡鞭子了。
只是心疼归心疼,云阳侯说的话也有他的道理,季老夫人根本就插不来手。如今只盼着云阳侯下手能够轻一些,莫要伤到了季非凡的根骨。
“对,我没错。你打死我吧!左右,你从来就不把我跟母亲放在眼里。”季非凡抿紧了唇,咬牙道。
云阳侯见他一点都不认错,只指着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一切的愤怒都化作了鞭子,一道道全部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季非凡却愣是一声都不啃,哪怕疼得鲜血淋漓,眼泪都往下掉了,他却一点都不肯低头。
以往,他最是怕疼的,这会他是铁了心,硬是不肯认错。这倒是也出乎了云阳侯的意料!
但他越是执拗,云阳侯就越是恼火,下手就愈发的不留情了。
这一切直把旁的季老夫人看得心疼欲死。
正在这时,就见得门口传来了制止声,随后就见原本就不让动弹的云阳侯夫人居然被侍女扶了过来,也不知是太过疼痛还是太过着急,她脸上都浮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凡儿,我的凡儿啊……”云阳侯夫人念叨着,就要扑过来,但是她身上伤都没好,原本是不让下床的。如今,侍女们哪儿敢让她乱动,连忙边安抚着边扶着她慢慢过去。
现在的季非凡却像是一个血人一般,衣服褴褛,血迹斑斑,光是看着就叫人心疼。
云阳侯夫人的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掉,她恶狠狠地瞪着云阳侯,“……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两,你才甘心是不是?就为了那个女人,跟她的女儿,你连自己的家,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不要了,若是如此,你直接把我打死好了!你别碰我的凡儿……”
说着,她就踉踉跄跄地倒在了季非凡的跟前,泪水扑簌簌而落,“凡儿,凡儿,娘的凡儿,可怜见的,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这是要疼死为娘啊……”
“娘……”季非凡方才的坚强,在面对着云阳侯夫人的时候,终于崩溃离析了。两行清泪匆匆落下,他连忙扶住了云阳侯夫人,“您怎么来了?您身体还没大好,您还是赶紧儿回房休息,孩儿没事的,您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来,我若是不来,你不是得叫你爹打死了,我才知道。”云阳侯夫人望着季非凡满身的伤痕,“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没事呢?这血流的,还不快去请大夫,快去啊!”
旁边的丫鬟为难地望了望云阳侯,到底这府中做主的还是云阳侯,而且上头季老夫人也没发话呢!
云阳侯夫人见丫鬟都不肯听话,顿时只觉得心凉不已,想起自从自己伤了后,别提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