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都险些抱不住他,差点儿没把他掉在地上,口中连忙安抚他;“棋儿乖,听话……”
柳老夫人被柳敬祖告诫过,到底有些怕穆凌落的。在穆凌落跟前有点儿底气不足,不敢大声呵斥,若是搁在以往,她早跳脚了。现在,她却只能让柳棋安静,别惹了穆凌落的不痛快。
“娘,娘……哇哇……”柳棋却听不进去,只四肢用力挣扎,想要离开。
柳老夫人心疼孙子,她不能对穆凌落如何,可并不代表她不能呵斥身为他儿媳的柳林氏,一看到柳林氏跟在穆凌落的身侧,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林氏,你这是怎么回事?这样儿打闹折腾,你这是想要我的命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娘的,棋儿是敬祖唯一的儿子,你身为他的嫡母,非但不疼他宠他,却还敢这样在我跟前欺辱他们!这还是在我跟前,以往不在我跟前的时候,还不知道你们怎么欺负她们母子两呢!林氏,我今儿个就告诉你了,你想欺负她们,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柳老夫人这话看着是跟柳林氏说,但其实说白了,这是指桑骂槐,是跟穆凌落说的。
柳林氏脸色微白,这就是说她不孝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得穆凌落接口道:“祖母,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什么折腾大闹的,这丫头,”她指了指地上挨打的彩云,脸色微沉,“不过是个奴才。就算她生了柳棋,但在咱们这些主子眼里,她还是个奴才。她照顾柳棋是理所应当的!婶子怜惜她,让她把孩子养在身边,让她们不至于骨肉分离,但这却不是让她们猖狂忘记身份的理由。如今,柳棋开口闭口的贱人,可见是她教导得不好,这样的人就该教训就该打,今儿个就是她被打死了,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对着母亲能够骂出这些话来,心中没点敬意,可见是个不孝顺的。祖母,您给他们出头,呵斥三婶儿,我知道您是好心,但落在外人眼里,那就是您糊涂了!”
穆凌落是受过教育,是觉得人人该平等。但是,她穿越而来,必须得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二来,如果顾虑旁人手下留情,可旁人不会觉得你好,反而会觉得你是软柿子好拿捏。甚至更甚者,会得寸进尺。而落在了其他世家主母眼里,就是你心慈手软,不能成大事,甚至往往一些小人总是能给你带来致命的打击的。
所以,对于彩云,穆凌落是丝毫不存在同情的。
彩云若不是肖想她不该得的,而三房的柳敬祖夫妇都是仁义之人,若是她安安分分的,不贪图她不能要的,不起那些个心思,应该是能过得极好的。
“连翘,打,用力儿地打!三婶心力有限,如今又操持我父亲的丧事,难免对后院疏忽了,这才让这些个不长眼的长了不该有的心思。今儿个,我就替三婶儿分忧分忧!”穆凌落拨了拨指甲,眸色微沉,冷然道。
“是。”连翘应了声,这下手的力道就更重了,直打得彩云满嘴都是血。
柳老夫人被这架势吓得脸都白了,但她却还是搂紧了怀里的柳棋,就唯恐他也惹恼了六亲不认的穆凌落,遭了她的毒手。
“你,你怎地这般狠毒……这……这是你三叔的妾室。而且,棋儿,棋儿……”柳老夫人望了眼怀里红通通的柳棋,底气又足了,“今天明明就是林氏的错,看看她把棋儿害成什么样儿了……”
这时,林氏让人去请的大夫匆匆赶来了,随着一道儿来的还有柳敬祖等人。
显然,府中突然请大夫惊动了他们,现在正是特殊时候,他们唯恐是柳老夫人也跟着出事,这才跟着急忙赶来,贸然地看到了这副画面,顿时都有些惊讶。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柳敬耀有些奇怪地问道。
柳老夫人见得柳敬祖来了,抱着柳棋就冲过去扑到他怀里,大声嚷嚷道:“儿啊,娘不想活了啊!你看看啊,你媳妇儿是怎么对我的?我才住进来多久啊,她就对我喊打喊杀的,你看看你儿子,都被她害成啥样儿了!她明知道棋儿对海鲜过敏,却还给他吃,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她难道也不懂事吗?我以前就知道她心肠狠毒,擅妒,也不肯给你纳妾,现在她居然连棋儿都下得去手!以后是不是连我让她不痛快了,她连我这个老婆子都下得去手啊!造孽啊,孽障啊!你赶紧儿地把她这个毒妇给休了吧!”
柳敬祖望了眼她怀里的柳棋,蹙了蹙眉,淡淡道:“娘,您先冷静点,让大夫先看看吧!”
“对,大夫,大夫,你快给我家宝贝孙儿看看,可不能出事啊!”柳老夫人反应过来,连忙把人送到大夫跟前去。
那大夫便低头给柳棋诊断了起来,柳棋挣扎都叫柳老夫人给摁住了。
“爹,救救我娘吧!爹啊……”柳棋奶声奶气地吼道,“这些贱女人都欺负我娘……”
穆凌落挑了挑眉,看那大夫认真的诊断,只淡淡地道了声,“死不了。给他退烧即可!身上的红疹子过些日子就会消的。”
有些人海鲜过敏可能会导致窒息丧命,但是柳棋这会儿还活蹦乱跳,可见这发出来的红疹就是散发体内的毒气的,倒是不会对生命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