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心临这番话说得极为的好,前面展现出了他对宿云鹤的有情有义,又侧面烘托出了宿云鹤的狼心狗肺,以及其的心狠手辣。最后,更是隐晦地告诉德文帝,宿云鹤到底惹了多大的祸事!
屠戮总是命妇,欲害储君正妃的性命等,这些罪名足够让宿云鹤喝一壶了。
德文帝闻言,脸色当下就沉了下来。
宿云鹤疼得脸色都白了,如今听得宿心临颠倒黑白,更是恨得牙牙痒,他见德文帝脸色都不对了,霎时急急忙忙地道:“不是的,父皇,您莫要听他胡言乱语,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的,而且,儿臣冲入王府也是因为……”
“父皇若是不信,尽管问太子皇兄,甚至等会六皇弟来了,也可尽数相告。以及,您可传召今日受惊的宗室命妇们,她们身临现场,定然不会有作假的言辞。”宿心临说着,直直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宿云鹤想要正名的言辞霎时都叫他给打断,就是连德文帝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了。
“是吗?太子。”德文帝转眸看向了一侧的太子宿玄傲。
今夜太子妃急急回了东宫,立刻就把事情相告,宿玄傲倒也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若是宿云鹤安安分分的,他自也不会对付他,今后他只管安详一生即可。
可是,宿云鹤却想杀害太子妃跟穆凌落,这就是他无法应允的了。
人有逆鳞,就像是穆凌落之于宿梓墨,太子妃与他何尝又不是?
宿玄傲原本也不想落得个赶尽杀绝的凶狠名声,但是,而今,他也是忍耐不住心口的怒火了。想着,今儿个若是宿梓墨去得晚了,或者没有查到宿云鹤的行踪,今儿个过后,他可能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妻子了,他心中的怒焰就像是喷发的火山般,岩浆直直地冲了出来。
他微微地垂下了眼眸,薄唇抿出料峭的弧度,淡淡道:“是的,父皇。五皇弟所言,的确属实。今夜太子妃回宫后,满面都是惊色,脸色苍白,犹如惊弓之鸟,轻易让人不准靠近。儿臣一问方知,她今儿个去五皇弟的王府道贺,却遭受到了这般的灾难。若不是神佛庇护,祖宗保佑,恐怕,儿臣今儿个就要失了妻子,彦儿和平安也失了母妃了。”
宿玄傲自然知道,宿心临的话语真假参半,若是往日里,他是不屑于附和的,现在他却是难得的配合了一回。
德文帝面色愈发冷寒了几分,但他却并没有立刻呵斥宿云鹤。他其实很清楚,今天的事情一旦坐实,到时宿云鹤需要经历的是什么。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哪怕心中再多的愤恨恼怒,此刻他都已然保持着冷静,务必要把事情都彻查个清楚。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多想,许玉又传来了外头内侍的通报,“皇上,”许玉望了眼脸色难看的德文帝,拱了拱手,浮尘微动,“太医已经过来了,可以给三皇子看伤了。”
宿心临和宿玄傲都微微地垂眸,并不言语。显然,到底是疼爱过的儿子,哪怕是已经信了他们的言辞,德文帝却还是想给宿云鹤一条活路的。毕竟,哪怕是疼爱过的狗,也会多上几分感情,何况是人呢!
故而,他们也不会紧逼,免得让德文帝反感。
宿心临望了眼地上松了口一气的宿云鹤,漂亮的眼眸里掠过一抹潋滟的波光。
只是,德文帝想要护着宿云鹤……可能只会成为妄想了!
这样咬人的狗,与其让他留着,随时随地地来咬人,还是早点宰了来得放心的。
德文帝闻言,眸子微微地眯了眯,半晌,才淡淡道了声:“宣吧!”
许玉躬了躬身,把旨意传了出去。因着是夜晚,所以太医院里只留下了值班的两个太医,得了德文帝的传召,根本不敢怠慢,火急火燎地就赶了过来。
这两位便是胡太医跟谢昭了。
两人先是给德文帝请了安,见得地上面无血色,断了手腕的宿云鹤,当下都大吃一惊,但面上却也没体现出来。
德文帝只觉得疲惫不堪,他随意地招了招手,“给他处理伤口,目前先保住性命无忧即可。”
胡太医和谢昭连忙领命,但是看到德文帝这般冷淡的态度,也是有些拿捏不准具体来。而且,断腕这种事情,也是说小不小的事情。
他们只能先想着办法止血包扎,以外的等会再提了。
宿玄傲和宿心临倒是也不追着德文帝要个公道,只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漠然不语。
德文帝抬头就见许玉脸上挂着淡淡的焦灼,他这会儿心中有气,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冷声呵斥道:“有什么事儿,不知道直说么?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到底是想做什么?”
许玉扬着笑脸,半躬着身子,急忙应着,“是,是,是,是奴才的错。只是,”他小心地望了德文帝一眼,这才轻轻道,“方才外头来禀报,宗室里的各位王爷郡王们这会儿正在宫门口候着,他们联名上书,要求……要求……”
“要求什么?”德文帝的脸色愈发的不好了。“说。”
许玉望了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