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是她不离开的话,难道她就真的留在这里遭受这般非人的对待吗?
天知道,她从来没受够这样的苦楚的。
可偏偏,就是她现在身无分文,就是离开都没个着落。
而且,关键是夏宏的态度,实在是让她心寒如雪水。
以往以为会是自己一生的依靠的亲人,结果却背弃了她。
夏莲觉得这简直比之前夏夫人让丫鬟们羞辱她还要让她痛苦和难堪,她甚至觉得这些都是夏夫人故意的!
可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不能坚定地说自己要离开夏府,但也不想留下来。
柳家是不肯收留她了,现在,她剩下能依靠的只有柳绫罗了。
她咬了咬牙,“好,既然你这般说,那你替我送封信去张家,给绫罗!若是绫罗这边给了我回复,我今后也绝对不会再赖着你们夏家了。这就当是全了我们姐弟的最后一点情分吧!”
夏莲现在是真的有一种被人落井下石的感觉了,她以往也最是喜这样做,可是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她才察觉出了里头的苦楚。那简直就是被人拿着刀子割心口一般,疼得让她无以复加。
“好。”夏宏愣了愣,倒也不把这个当成事儿,只是叫人跑个腿儿而已,他答应了夏夫人只让夏莲待在柴房里,旁的他还是能帮她做的。
夏莲取了之前写好的书信,忍着心里的难受和热泪,递了过来。“你且拿去吧!尽快送到她手里就是!”
夏宏点了点头,又望了望露出的手腕上都是薄薄泛着淡红的柳条印记,他低声道:“姐姐,那几个丫鬟我会处置的,不会再让她们欺负你的。”
夏莲勉强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
她现在已经再也不想相信夏宏了,她甚至都恨不得扑上前去咬死了他们夫妇才好。
就因为一个过错,把她的全盘努力都给否决了,如今还落井下石的,她心中的苦楚真的是说都说不出来了。
夏宏站了一会儿,两人相顾无言,他也便抬步离开了。
待得他离去后,夏莲就像是所有的力气都给用尽了,瘫软在了地上,她望着地上堆在一侧,码得整齐的柴火,突然咬紧了牙关,猛地把它们都给抱了起来,扔得到处都是。
“我让你们只知道锦上添花,只知道落井下石……你们真是太过分了!贱人,贱人。”夏莲恨恨地怒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们当成我的亲人,而今才能叫你们这样儿地折辱我!”
其实,世间的事都不过如此,当你站在巅峰之时,总是有无数人来捧着你,给你锦上添花。但当你落难之时,却极少有人愿意雪中送炭,哪怕是你最亲的人!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样的残酷。
只是,人们总是存着侥幸心理,以为总有人愿意无条件地帮衬自己。但当真正没办到时,总是一连串地诅咒。
就如此刻的夏莲。
她骂骂咧咧地骂了好久,直把自己折腾的浑身冒汗后,她才停歇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瘫坐在了地上,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泪水。她抬手捂住了脸,在这个无人的柴房地上,终于大声地毫无顾忌地哭了出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命就这样儿苦,她努力了这么久,却被这样轻轻松松地打回了原型,结果还落得被人奚落的下场。
……
夏莲是期盼着柳绫罗来帮救她脱离苦海,但却不知道,如今,柳绫罗却也是陷入了苦海中。
永安王妃带着穆凌落一道儿往张家去拜访了,如今张老夫人和张夫人陶氏都已经在府中了,因为临时得知了两个王妃都要来拜访,张家一时都很是忙乱了一番。
这两门亲王妃前来拜访,那可是天大的殊荣了。
张家虽说是书香门第,从来都不攀附权贵,但却也不排斥与权贵有接触,特别是他们才刚刚从山东搬来京城,这人生地不熟的,结识几个权贵倒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当然,也只谈私交,不谈其他的。
张老夫人年岁跟敏王妃差不多,虽然年岁大了,头上也生个华发,但是整个人都显出了读书人家的淡雅来,哪怕是年老色衰,但身上却总有一股子读书人的韵味,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舒坦。
而张陶氏是张笑的妻子,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虽然比不得张家的具有影响力,但却也有不俗的号召力。且不谈别的,光是这礼仪教养方面,自是不必提的。
他们招呼着穆凌落等人入了门,这礼数周全,哪怕时间紧张,但也是断断没有哪儿出纰漏的,俗话说,细小初见斟酌,由此可见其的风骨和教养。
穆凌落等人被招呼得妥妥帖帖的,自是感受了一下这书香门第的氛围。
张老夫人奉了两人当上宾,又给两位见了礼,才含笑道:“不知二位王妃前来,有失远迎,实在是请见谅了!只是,不知两位此次前来,可是有何见教?”
永安王妃倒是也爽快,她素来明人不说暗话的,“本王妃早就听说张家素有桃李之名,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