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莲这会儿也有点心如死灰,她好不容易用尽了手段嫁入了柳家,但是,现在却一朝回到了解放前,她什么都没了,就是连个落脚地儿都没了。家产都给抄没了,她只剩下个光杆儿出来,柳家一个都容不下她,就是连个妾室和庶女都能容下,却偏偏是容不得她的。
但夏莲也知道,穆凌落没杀了她,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可就是如此,她也已然是想不开了。
她真的很不服,她斗倒了荣华郡主,可却最后被她身边养的一条狗,一个陶姨娘给打翻了一竿子。
虽然最后留下了性命,但是没了荣华富贵,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想着,就写了封信让人给柳绫罗送了过去。
但是,她还没叫人送过去,就被夏夫人给截胡了,直接就给丢到了她跟前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莲蹙眉,“这是我送给绫罗的,你做什么把它拿回来?”
“做什么?这是我的府邸,你使唤我家的小厮,可没跟我通个气儿。”夏夫人冷笑,她把玩着信件,“反正,我是不会准人给你送这信件的。你既然如今在我们夏府白吃白住,那就好好儿地安分些,别惹那些个幺蛾子。什么绫罗不绫罗的,人家现在可是张家人了,就这信件还想送进去?怕是得先落到张夫人手里了,你还是别害我们夏家了。”
“什么夏家不夏家,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张嘴闭嘴的都是刺人的话,这虽然是你们的宅子,可当初却也是我给你们挣的。若不是我,你们当初赶出理国公府,可是连个去处都没的。你们的今天,可是我给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跟前这般的嚣张?”夏莲不悦,在她看来,夏家的一切都是她帮衬着起来的,如今,夏夫人态度如此不好,就让她倍感恼怒了。
“呵呵,资格?我怎么没有资格了?”夏夫人嘴角扬起了讥讽的弧度,“没错,你是帮了我们不少忙!但是,你可别忘了,当初要争理国公位置是你,你怂恿夏宏去争,结果非但没挣到,反而惹了一身腥,我们都被夏家除名,直接给赶出来宗族了。甚至,理国公都视我们为眼中钉,你还好意思提这些?如果不是你,我们当初安安分分地当个庶子、庶子媳妇的,现在也能分份家产,这以后也是背靠着大树好乘凉的,而不是如今这般的田地。柳国公府倒了,你以为理国公还能放过了你和我们去?再说了,你可别忘了,当初荣华郡主的死,你可没少添手,现在怕是宸王妃都难以放过你。你居然还敢在我们跟前提什么资格不资格!如果不是我们收留你,你现在还真就得睡到大街上了!”
“你——”夏莲被她这字字句句地给刺得心口都疼了,她如今原本就精神颓靡了,如今连个亲人都给她脸色看,她这心里难免就愈发的气苦了。
“我怎么了?我难道说得不对吗?你就是造孽造多了,你算算看,你手里害了多少人命!所以,当初绫月才会被你给连累你,她啊,就是来给你还债的!”夏夫人幸灾乐祸地道,“你看,你现在一个女儿被送去了张家,就是儿子也被柳家宗族给领走了,唯独你剩下了。你这就是个晚年凄凉的,都是你自己作孽作的。”
夏夫人如今只觉得棒打落水狗的感觉不要太好了。
当初,她受了多少委屈,现在是统统都要还回来的。
夏莲气得脸色都白了,她最忌讳人提起柳绫月的死了,她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当初穆凌落没有说错,柳绫月是被她的一双儿女害死的,她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却异常的痛心的。当时柳绫月临死前大睁开的不甘眼神也好,柳凌华闪烁不定的眼神也好,柳绫罗隐隐约约眼底掠过的暗芒也好,这些,她都并不想知道的。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她不能再因此而失去一对儿女了。
夏莲这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但也因此,她越发的痛心了。这些,她是对谁也没提过的。
可就是如此,她愈发地就不愿意听到柳绫月的名字来。
如今,夏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实在是踩到了她的痛脚。
她忍不住地跳了起来,就冲了过来,“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你处处与我做对,到底对你有什么好?你可别忘了,当初若是你们真没心思争,没存那龌龊想法,就算是我拿着刀子逼着你们,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做的。你们自己不争气,关我何事?我为你们做的,你们一概不管,现在只揪着过往的错处。我要让夏宏休了你,你这个贱妇!你可别忘了,我当初是对你有多好,贱人……”
说着,她就冲上来跟夏夫人厮打了起来。
夏夫人被她抓住了头发撕扯,顿时疼得尖叫了起来,但这到底是夏府,夏莲撒泼,夏夫人哪儿会示弱,她边大声喊着门口看呆了的丫鬟,边反手去挠夏莲的脸,“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来帮忙,傻站着干嘛?疼死我了,快点!”
那些丫鬟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上前来帮忙拉扯开夏莲,又去扯开夏夫人被抓住的头发,一时间屋子里都是一片乱糟糟的。
夏莲这会儿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眼眶都胀红了,只咬牙切齿地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