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落拍了拍手,让人抓过彩云怀里的柳棋,取了她嘴里的布,把她推到了柳林氏的脚下。
柳棋本也是哭闹不止,被连翘堵了嘴,也不敢大吵大闹,小孩子最是懂得趋利避害的,此时只眨眼落着金豆豆。
彩云当家的时候,何曾受过这些苦,自从她使计被柳敬祖纳入房中后,她根本就没再被人如此轻贱过。
她忍着羞辱,眼泪纷纷落下,她抬头望了望正拉着柳欢媛小手的柳敬祖,委委屈屈地唤了声:“老爷……”
“怎么,这是看不上我们三婶了?让你进门给主母请个安,却还有脸装可怜,装委屈的?莫不是,你脸大,我们柳家你还看不上眼?”穆凌落挑了挑眉,冷笑道。
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挺适合当这种恶毒角色的,端的是得心应手。
她最是反感这种,当了人家的小三,却还来装小白花的。当然,她也知道,这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柳敬祖自己没忍住,人家再如何勾引都是于事无补的。
但柳林氏是无辜的,穆凌落却就忍不住要为她出出头了。
想到此,穆凌落就转眸看向了面无表情的柳敬祖:“三叔,你可真是好眼光啊!”
柳敬祖自是听得出穆凌落话语里的讥讽,他并没生气,只朝着那委屈的彩云冷声道:“既是觉得自己脸大委屈,那便自行离去。我柳家也容不下你这种心大的!”
彩云闻言,瞪大了眼眸,红唇都因此抖了抖:“老爷,您,您怎么能如此的冷酷无情?我,我可是替您生下了棋儿啊,他是您唯一的儿子……”
柳敬祖嘴角动了动,眼底的光芒越发冷冽的几分:“你莫不是以为你当初做的事儿,我不知晓吗?儿子?我并不缺,我与我夫人伉俪情深,今后自是会有儿子的。”
这就是不把彩云和柳棋当回事儿的意思了,端的是冷漠无情。
穆凌落听着心里畅快,但却骤然想起了一个曾经很热门的词“拔**无情”。
彩云心里猛然吓了一跳,只以为柳敬祖知道了她深埋的秘密,她抬眸望去,就见柳敬祖视线冷冽,刺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但却没多少怀疑,她就轻轻松了口气。
只要,只要她还在柳家,以后,三房的一切都会是她的,甚至只要她的儿子出息,指不定还能分到点大房的好处去。
如此想着,她就压抑住了心中的惊恐,满含屈辱地朝着柳林氏磕头:“妾向夫人请安,夫人万福金安!”
柳林氏却听得那个妾字,只觉得心如刀割,她闭了闭眼,面色苍白,忍了忍,才忍住那剐心的疼痛,淡淡地道:“起来吧!”
这也算是莫可奈何地同意了彩云的身份了。
封建社会的女子就是这般的悲哀,无论当初有着怎样的海誓山盟,多少刻骨铭心的许诺,但却并不妨碍男子的三妻四妾。男子有了妾室,却还不许女子嫉妒,和平共处。
柳林氏当初低嫁给柳敬祖,就是因着荣华郡主当初许诺,绝不会让柳敬祖纳妾,而这些年柳敬祖的确如此做了。
但荣华郡主已逝,柳敬存都三妻四妾,儿女成群,何况是出京外任的柳敬祖。
柳林氏光是想想,就觉得以往的自己实在是太傻了。
而这厢,柳敬祖也没多言,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竟把彩云把柳棋分开了来。
“方才我观棋儿小小年纪,就已然是出口成脏,若是说不是受你的耳濡目染,我自是不信的。那如今最好的办法,那便是给他请个好奶娘,把他改正过来。至于你,在他记事前,别在他跟前出现。”柳敬祖这就是要让两人生疏了。
柳棋自生下来开始,就不曾与彩云分开过。彩云闻言,不敢置信地回道:“老爷,您怎么能如此?棋儿是我的孩子,若是我不在他身边,他今后……今后在柳家还如何生活?若是有人待他不好,他都无法说,我是他的娘,除了我,还有谁能待他尽心啊?”
她虽没挑明了说,但言辞间就透露着柳林氏会加害柳棋的意思。
“你只是他的姨娘!”柳敬祖眸色微冷,“记清楚了。不然,你尽管带了棋儿出去,我柳家不需要这样不听话的通房与孩子。”
彩云闻言,面色瞬间苍白如纸。一刹那,她甚至开始怀疑起来,柳敬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他是你的儿子……”彩云低低的说了声,却很快又俯身应下:“是。”
她自是不敢跟柳敬祖硬碰硬的,不然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能往哪里去?柳敬祖的无情,她又不是第一次见识。说起来,她当初能留下来,就是连她自己都觉得惊异。以往她以为是因着她怀了孩子,生了个男孩儿的关系,而今看来,一切不过都是柳敬祖算好的。
穆凌落见识了这一幕,只微微地扬了扬唇,觉得周身都有些冷了。“三叔倒是我出乎我意料的无情呢!”
“阿落似乎对我偏见颇大。”柳敬祖方才脸上的冷漠一扫而清,朝着穆凌落浅浅地笑了笑,“其实,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都是真的。”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