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
宁珍公主话音才落,那些侍卫还不曾入内,就听得一声冷冽如冰的呵斥。
精致暗纹的军靴缓缓地踏过了门槛,一袭玄色锦袍衬托出来人尊贵无双,冷漠矜贵的气质,如雪般俊美的容颜,眸色深邃而暗沉,而其周身的寒冽肃杀之气,却生生叫人止了脚步,只敢远远观望,不敢靠近半分。
那些个侍卫实在没想到来人竟是宸王,他们虽是公主府的侍卫,但宸王的名号他们却也是听过的。曾听说有人违背宸王意愿,生生被宸王劈成了两半,血溅当场。他们再如何,也是惜命的,遇上这活阎罗般的宸王,顿时都不敢靠近了,只犹犹豫豫地落在后头,不敢上前来。
宿梓墨慢慢地迈入屋内,朝着宁德公主颔首,这才转向穆凌落,眸色微微柔和,“你没事吧?”
穆凌落眸子稍稍有些泛红,她见宿梓墨关切地望来,只摇了摇头,“无事的……我,我很好。”
不好的是穆婵娟,她实在是为穆婵娟担忧不已。
宿梓墨的视线扫过那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穆婵娟,撇了撇薄唇。他跟穆婵娟没什么交流,穆婵娟也向来怕他,他对穆婵娟唯一的印象,不过是穆凌落的姐姐,许贵的心上人罢了。
而此时,宁珍公主见得宿梓墨前来,而穆凌落和宁德都好似有了撑腰之人,她就咬牙切齿地道:“好啊,我就说你柳凌落如何敢在我府内放肆,敢情是有人给你当靠山!六皇弟,你可得看清楚了,这是我的大公主府,而不是你的宸王府!且,这里是我的后宅!”
宁珍公主本是没邀请宿梓墨的,她跟宿梓墨向来不亲近,小时候可没仗着自己年纪长又得宠而欺负宿梓墨。她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雪夜里她污蔑宿梓墨弄丢了她最心爱的耳环,而哭着闹着让父皇叫宿梓墨去雪里给她寻。
只是,不曾想,她只当宿梓墨是只家猫,可他却是个带爪的老虎。而今,生生地从原来的小可怜变成了如今持掌兵权,说一不二的王爷。也因为他,太子的太子之位才会如此稳固。
毕竟,这年头兵权就是硬拳头。
宁珍公主此番话,其实是说宿梓墨身为男子越府管后宅之事,这是僭越了,更是嘲讽宿梓墨妇人作态的意思。
“那又如何?”宿梓墨充耳不闻,他冷冷淡淡地抬眼望来,目光冰寒,嘲讽道:“大皇姐,你若是想让人尊重你,那就做出些让人尊重的事儿来。今日,我未婚妻的姐姐在你府中受了这样儿的委屈羞辱,你身为主人,怕是难辞其咎。大皇姐跟我谈教养,还是先自省其身吧!”
“你……你竟敢教训我?”宁珍公主咬牙恨道。
他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配这样儿跟她说话?
宿梓墨扯了扯嘴角,淡漠道:“今日,阿落既是要带穆婵娟去柳国公府做几日客,姐妹亲近一下,想必大皇姐也不会阻止吧!”
宁珍公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据我说知,柳凌落出身柳国公府,而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介农女,也配跟柳国公府的千金称姐妹?柳国公可愿意否?”
“这就不劳皇姐关心了。”宿梓墨淡淡道。
穆凌落最是不喜欢听这配不配这个话题,此时见宁珍公主贬低穆婵娟,她咬了咬嘴角,冷道:“大公主身份尊贵,自是不懂这其中的情谊深重。这世上的感情向来没有配不配之说,只有愿不愿之说。前阵子大公主说看上了一位谢公子,那位谢公子也是出身草莽,想来凭大公主的想法,他定也是配不上大公主的。”
“你……”宁珍公主没料到穆凌落竟然敢伶牙俐齿的回驳,这便是在说大公主寡情了。
而偏在这时,一袭青衣,俊秀如竹的谢昭匆匆入内,看到穆凌落时,不由怔了怔,口中喃喃道:“阿落……”
宁珍公主不曾想到谢昭会来,霎时还来不及反驳穆凌落的话,她是真心喜欢温柔的谢昭的,只怕他误会,连忙走上前去,“谢郎,不是你听的那样的,我从不曾把你当成低贱之人看待,想必你也是清楚的。我……”
谢昭从不曾想到是在这样儿的情况下再遇穆凌落的,她挽着时下最流行的鬓,穿着绸缎锦衣,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她已然褪去了往日在安榆时的稚嫩,仿似凤凰涅槃,通身都是遮挡不住的艳丽,气度更是高华尊贵,好似那明珠般,耀眼不已。
谢昭痴痴然地望着穆凌落,耳边骤然听得宁珍公主焦急的声音,他徒地浑身一寒,一转眸就见陪同在穆凌落身侧的宿梓墨,横眉冷对,眸色深沉如海,他不由忙收敛了神情,只扭头对宁珍公主,轻声安抚道:“我知道的,大公主,您向来善良温柔,自不会存着这样儿恶毒的心思的,谢某信您的。”
他方才也听到了穆凌落的话语,且他也认识宁珍公主有一段时间了,对她的心思也很是清楚。宁珍公主尊贵而傲慢,但她对自己倒真是十成十的足心。
“谢郎明白就好。”宁珍公主见谢昭没听从别人的挑拨离间,心中落了大石,越发觉得自己没看错人,谢昭是最懂自己的。
穆凌